不过宫尚角也没有辜负蓝箬对他的信任,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守着她。
其实宫尚角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不妥,即便他自己知道他不会做什么,但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对蓝箬也不好。
可他放心不下,想他刚出去不久,蓝箬就被人下毒昏迷不醒,若是他没有及时赶回来,蓝箬会不会因为高烧不退而产生更严重的后果?
是以现在还心有余悸的宫尚角,已经顾不得名声这些身外之物了。
他只想一直守着蓝箬,直到她好起来,重新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之后,他才能稍稍放松一些。
只是今日,宫尚角注定不能如愿了。
金复轻敲了敲门,得到宫尚角允许之后,才走进了房间。
不过从推门到走进房间之后,他的眼睛都始终盯着自己面前的地方,没有乱瞟,更不曾朝那屏风之后投去目光。
“公子。”
“什么事?”宫尚角知道如果没有十分重要的事,金复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自己的。
金复低声说:“上官浅承认了是她给蓝姑娘下的毒,还认领了无锋细作的身份。”
宫尚角目中戾气顿生,“杀了她,吊在宫门之上,杀鸡儆猴。”
“可是……”金复有些犹豫,“她说可以跟公子合作,反坑无锋一把。”
宫尚角皱眉,“仔细说说。”
金复道:“她是孤山派遗孤,属下看过了她颈后有孤山派后人独有的胎记。”
“而且她说自己的任务,事关宫门一个至高机密。”
“至高机密——”宫尚角倏地反应过来,她指的是无量流火!
当初宫唤羽在郑南衣身上都搜到了关于无量流火的消息,那上官浅这被保的帅,肯定肩负着更重要的任务。
例如说,获得无量流火!
宫尚角起身,一边朝外走一边吩咐金复,“你亲自带人守住医馆,除非我亲自来,否则谁也不能进去!”
金复先是应了一声,然后问:“徵公子也不行?”
“远徵……自然可以。”宫尚角犹豫了一下说,“他还要帮箬箬诊脉,但是他进去的时候,你也跟着一起进去。”
不然谁知道这‘宫远徵’会不会是旁人易容假扮的。
“是!”
*
上官浅待在阴冷潮湿的地牢里,除却衣摆有些脏污,整个人看着与在女客院落没什么两样。
宫尚角打量她许久,才从阴影中走出来,对上官浅发问,“你说的至高机密,是什么?”
上官浅没有对宫尚角的到来感到意外,轻笑一声,说:“角公子心里应该有所猜测吧?何必明知故问呢?”
“除了宫门最大的秘密——无量流火,我还能用什么消息跟角公子做交易呢?”
宫尚角眼神一寸寸冷下来,“你想活。”
“是。”
“但你的话,却让我难以放任你活在这世上。”
“角公子是聪明人。”上官浅不慌不忙,“是与我联手,借着这个机会彻底覆灭无锋,还是杀了我面对无穷后患,角公子应该很清楚哪个选项对宫门更有利。”
宫尚角审视的目光一直落在上官浅身上,良久才收回,“我如何相信你?”
上官浅松了口气,她暂时安全了,接下来她是死是活,就要看她能不能说服宫尚角了。
“想必角公子也知晓,孤山派为无锋所灭。”上官浅说起这个,难得流露几分真实的恨意,“我的亲朋好友俱是死在无锋手里,我亦在失去记忆后认贼作父!”
“无锋欺我至此,我若不报此仇,还配做人?!”
上官浅深吸了口气,平复下自己的情绪,“但我知道只靠我自己的力量,我根本撼动不了无锋这个庞然大物,所以我一开始是打算借助无量流火。”
“不过现在我有了更好的选择,跟宫门合作!”
“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谋划了老执刃和宫门少主,但是一定与无锋有关!所以我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宫尚角沉吟半晌,心中不断权衡,他在想上官浅的话有几分可信。
最后他得出了一个,此事可为的结论。
不管上官浅是否是真心实意跟宫门合作,宫门都不会有任何损失。
是真的当然好,能给予无锋重创或者直接剿灭,但如果是假的,在早做准备的情况下,无论无锋做什么,宫门都能从容应对。
倘若上官浅在传递消息的时候,通过他们不知道的暗号给无锋警示,那更好!他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拔出隐藏在旧尘山谷中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