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就像被地痞流氓调戏了大姑娘似的,脸、耳根、脖子都变得通红起来。
蓝箬迟来的良心终于发作,留下一身衣服,退了出去。
给相柳自己一个人消化的空间。
*
看着手中的衣服,相柳脸上的害羞逐渐褪去。
他又不是什么毛头小子,纵然在一开始确实有几分不好意思,可也绝不至于羞涩成这个模样。
相柳脑子转的很快,他清楚记得自己是死在了战场上,可居然又在这间密室里睁开了眼睛,这显然都是蓝箬的功劳。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蓝箬,会是什么普通人吗?
即便他们之间有着不一样的情谊,但他们分别了许多年也是实实在在的。
相柳不知道蓝箬是心里还惦记着他们那些情谊,还是单纯只是对曾经的‘朋友’拉扯一把。
他需要给自己增加砝码,消除这些年不见而让两人生出的、对彼此的陌生感。
相柳好不容易动心一次,他可不想就这样草草收场。
慢悠悠收拾好自己,相柳才推开密室的门,走了出去。
入眼便是仙气萦绕、典雅华贵的宫殿,相柳心底暗暗吃惊,看来小鸟的来头确实不一般。
相柳出来的时候,蓝箬正端着一杯茶慢慢品着,听到背后的动静,蓝箬回头,对相柳笑着说:“坐吧,我们边喝茶边聊。”
相柳一挑眉,施施然地落座,“箬箬打算从哪儿开始聊?”
“嗯……就从我的身份开始吧。”蓝箬促狭地看着相柳,“这应该是你最想知道的。”
相柳笑了笑,不置可否:“那就开始吧。”
于是,蓝箬从自己因为心疼凡间一可怜女子、怒劈其丈夫,导致触犯浮沉界规开始,一直讲到了自己的心魔劫。
期间,相柳始终耐心、认真的听着,目光柔软地落在蓝箬身上,随着她的讲述,为她喜为她忧。
蓝箬讲完自己的故事后,直直对上相柳的眼睛:“所以,你的命是我救的,是我的,跟辰荣军、下界再没有丝毫关系,你懂吗?”
相柳定定回望蓝箬,触及到她眼底的忐忑与执拗时,蓦然一笑:“是,殿下,相柳遵命。”
经过这么一遭,相柳虽然是遭了不少罪,却也彻底摆脱了辰荣军这个包袱,或者说枷锁。
他本就是生性不羁之人,为了一次救命之恩,把自己所有的命都给搭进去了,但这是相柳的选择,他不后悔。
只是重获新生之后,此时的相柳已经不是彼时的相柳了,而且有自己心心念念的倾慕之人在面前,相柳是傻了才会重蹈覆辙。
对于自己的下场,相柳并不感到意外,辰荣军本来就在苟延残喘,有他也不过是给其强行续命而已。
本就是逆天而行,又怎么可能会反败为胜?即便是兵神降世也不可能。
所以在察觉到自己和辰荣军的因果了解之后,相柳就没有想过再回去的事。
倘若那样,且不说蓝箬会如何,就是相柳也会觉得自己脑子是不是进了水,否则为什么上赶着去当这个大怨种。
听到相柳的回答,蓝箬脸上总算能看到些笑意了,“哼,算你识相。”
听出言外之意,相柳不由问道:“那若是我的回答不是这个,箬箬你会怎么做?”
真的任由他去?相柳不觉得蓝箬会这么冤大头。
“当然是绑了关起来,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才放你出来。”蓝箬轻哼,“我费心费力的救你,可不是为了再让你去给旁人卖命的。”
相柳托腮,“殿下好生霸道。”
蓝箬下巴一抬,傲气道:“知道就好,以后记得不要惹我。”
话音落下,两个人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说正经的。”蓝箬笑了好一会儿才收敛了自己的笑意,“你是怎么想的,对我们。”
蓝箬这算是把曾经那层窗户纸挑破了,不过之前他们回避是因为各自都有顾虑,现在既然说开了,也就没有什么再能阻碍他们的了——除了他们自己。
蓝箬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相柳对自己的情感是否如旧。
相柳对上蓝箬的眼眸,蓦地柔和了眉眼:“自然是与箬箬一般的想法。”
“箬箬想我们如何,我们便如何,毕竟我从来都不擅长拒绝你。”
“你真狡猾。”蓝箬一勾唇,“这么想听我先说喜欢你?”
经过在心魔劫里那遭,蓝箬对长嘴就是用来说话这个道理深深刻在了心里。
她并不介意那些有的没的,喜欢就是要说出来,先后并没有分别。
否则拉拉扯扯、犹犹豫豫的,人家孩子都抱上了,他们还在这儿玩幼稚的到底谁先喜欢谁的游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