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如意提着刀,转身朝剩下的两个舞姬走去,玲珑顾不上柔弱的姐妹竟然大发神威,连忙上前拉住她,“如意,别!”
任如意褪去柔弱外表,面色冷淡地看向玲珑,“只是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你进白雀营的时候训鸟师没教过你吗?”
“可我们好歹像是一场……”
任如意看着玲珑,退了一步,将玲珑身上剩下的逍遥散洒向了两个舞姬。
之前玲珑用逍遥散对付那个意图不轨的男人,让他什么都不会记得,这会儿也会让两个舞姬神志混乱,只记得自己做了一场梦,但梦里的东西十分模糊,想也想不起来。
蓝箬看着这一幕,没有发表意见,无论这两个舞姬是死是活,都妨碍不到她。
她真正的模样没人知道,就算现在这张脸被通缉了,再换一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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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离开了孙拾遗府,任如意对玲珑的寻问避而不答,她说:“你不是一直都想离开吗?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朱衣卫并不知道死的人里没有我们。”
毕竟赵季当时给出的借口是发现了细作,那么那些人对外说起来的时候也只会说细作已经被处死了。
但是死了多少人,到底有哪几个细作死了,他们并不会说,也没有人会去追究,因为这件事从根本上就经不起深查。
至于朱衣卫那边,只是几个白雀而已,死就死了。
玲珑有些意动,“但是我们白雀不都是要按时服用解药的吗?”
任如意淡然道:“那点毒不值一提,只要在毒发的前一天,毒性最弱的时候服五钱大黄,再吐泻三回,余毒就能清掉。”
蓝箬侧眸看向任如意,知道这么多、身手这么好,怎么可能只是个白雀?看来她这位姐妹身上的秘密不小啊!
玲珑左思右想,还是拒绝了任如意一起离开的邀请,她有了自己情郎的孩子。
任如意无言,“那你回去之后,记得跟分部管事的人说,我和琼玉已经死在六道堂了,白雀死后,被当做人质的家人就能恢复自由。”
玲珑点头,将自己的镯子给了任如意,“拿着,足金的,如意、琼玉你们保重。”
任如意顿了顿,还是叫住了玲珑,“明日酉时,西原巷巷口,我会带韩家的粮草图过来。”
“我平生从不欠人情,我帮你将功折罪,你帮我确保我家人平安回家。”
蓝箬暗忖这跟做慈善有什么区别?
但是这是任如意和玲珑自己的事,蓝箬没有插嘴。
玲珑眼眶微红,感动于任如意对自己的心意,可也没忘了蓝箬,“琼玉……”
蓝箬摇头,她没有家人。
玲珑目送蓝箬和任如意离开后,自己也朝着朱衣卫分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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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蓝箬和任如意两个人,蓝箬就不用费力用腹语说话了,她对任如意比划:为什么多此一举?朱衣卫不知道你还活着,确认家人是否平安,你也可以自己去。
任如意在蓝箬面前,状态是一目了然的放松,她轻笑一声,说:“从前别人说我心冷,但若他们认识你,就知道我的心还没冷到底。”
“玲珑与我们相识甚久,平日里也对我们多为照顾,顺手一帮又不费事。”
蓝箬继续比划:那我们兵分两路,你去偷粮草图,我去准备行囊。
任如意颔首,“可以,之后你打算去哪儿?”
蓝箬看着任如意,无声询问。
任如意想了想:“我想先回一趟老家,将义母安顿好,然后……去安国。”
说到安国,任如意脸上有复杂神色一闪而过。
蓝箬眸色亦是沉下来,她比划:我也去安国,我们可以结伴。
“那好,明日我见过玲珑之后,便出城,到时候城外汇合。”
蓝箬点头,没有再啰嗦,转身离开。
任如意也没问她要去哪儿,反正身负秘密之人谁没有几个落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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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箬走进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子,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身着浅蓝色裙衫,面容可爱的年轻姑娘了。
她看上去十七八岁,活泼灵动,虽然看衣着打扮显然家境不是很好,但一定是被父母捧在手心上的姑娘。
跟刚才那个寡言少语,低眉顺眼的乐师截然相反。
蓝箬提着篮子,先去药铺以乡下二叔打猎受伤为由,拿了好些伤药,然后又去成衣铺买了几身方便换洗的衣服。
最后在街边的小摊上,买了好几张大饼,味道不敢恭维,但也不是难以下咽的那种,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饼抗饿。
买齐东西,蓝箬回到小院将东西打包,随后来到街上寻摸着可以让自己搭个顺风车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