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紫衿露出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在众人的催促下，才说：“白兔姑娘想要少师，她说只有把少师给她，她才肯出手解毒。”
乔婉娩怔住了，“少师？”
纪汉佛三人没说话，像是跟乔婉娩一样不可置信，又像是在隐晦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毕竟有时候不说话，也是一种默认。
石水冷眼瞧着，心里更堵得慌了。
她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因为她知道纪汉佛他们一定会同意蓝箬的条件。
在他们这里，门主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已经翻篇了，现在是他们在当家做主。
连门主李相夷本人他们都不在意了，又怎么会在意少师这一柄剑？对到现在还惦记着李相夷的人来说，少师意义确实不同。
可对于纪汉佛等人，它只不过是一柄有些来历的死物，若是用它换来自己的解药，其实是很划算的。
更别说乔婉娩和肖紫衿的好事将近，不管乔婉娩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面上肯定不会太过强硬的拒绝用少师换取解药的事。
不然得罪了纪汉佛三人不说，还容易让肖紫衿的心里留下一个疙瘩。
石水纵然不想，也不愿，但她一人之力，根本改变不了其他人所做下的决定。
果不其然，在稍作沉默之后，白江鹑率先开口。
“按理来说，少师是门主的遗物，本不该作为交易之物，可是现在我和大哥、彼丘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白江鹑神色讪讪，显然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不过他的意思却已经和明显了。
云彼丘依旧沉默，但眼神却一直在观察石水的脸色。
他作为曾经背叛过门主的人，在这件事上不太好开口，否则石水第一个饶不了他。
纪汉佛沉声道：“我们对不起门主，可是门主到底已经不在了，即便是留着少师，也不过是睹物思人。”
“我们还有百川院，还有这么多的弟子，在下一代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我们不能有事。”
纪汉佛长长叹了口气，环顾众人，说：“这件事是我同意了，你们才去做的，将来有何骂名，我一人承担，与百川院，与你们，没有关系！”
若是不看前因和里面隐藏着的事儿，纪汉佛这样子看上去还真有点大义凛然的意味。
“大哥！”白江鹑和云彼丘神色动容地看着纪汉佛，尽是兄弟情深的模样。
肖紫衿仿佛也受到了感染，来到乔婉娩身边，轻声劝道：“阿娩，少师纵然不同于一般的兵器，但到底不如三个大活人重要……”
乔婉娩默然许久，终是开口：“白兔姑娘像是极仰慕相夷的，少师托付给她也不算辜负。”
她一松口，纪汉佛三人心底同时松了口气，纷纷对乔婉娩拱手致谢，面上都带着些许惭愧之色。
石水在一边瞧着，心底只觉得讽刺，不提白兔的脾气、性格，单说她在看人上，的确有独到的天赋。
人走茶凉啊，石水心里蓦地生出一股悲哀来，可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他们呢？
不说石水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折磨一辈子，就是身为百川院院主之一的她，不也是踩在门主的肩膀上吗？
“老四？”纪汉佛看向一直不曾开口的石水，“白兔这条件是对你和紫衿提出来的，一事不烦二主，这次送少师，还要再麻烦你和紫衿了。”
石水抬眸看着纪汉佛，意兴阑珊地‘嗯’了一声，站起身向外走去。
纪汉佛有些无奈，却也知道石水的心结，到底没能张开解释的那个嘴。
“大哥，老四办事一向稳妥，你放心吧。”
纪汉佛摇了摇头，“我是担心她怪我们。”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白江鹑一脸的无可奈何，仿佛真的只有将少师交出去这一条路走，“老四她会理解我们的。”
“但愿如此吧。”
*
方多病气哼哼地跑到李莲花的房间，问他：“我们什么时候走？”
李莲花挑眉看向他，“又怎么了？”
按理说这是百川院的家事，不好告知外人，但是方多病实在忍不住心中愤懑，李莲花一问他便像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都说了。
“你知道院主他们中毒的事，几乎所有的大夫，包括你都束手无策的事吧？”
“知道。”
“这毒其实就是白兔下的，石姐姐和肖大侠一去找她，还没问她自己就承认了。”
“然后呢？”
“然后白兔答应为他们解毒，但前提是把少师剑给她。”
李莲花一顿，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你没听错，白兔就是想要少师剑！你也觉得离谱是吧？”方多病恨恨地说，“更离谱的是，院主他们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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