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发默然无言，他静静与蓝箬对视，片刻后率先移开了视线。
“我、我明白了。”姬发从未感觉呼吸有这样艰难，连带着开口说话，都显得底气不足，“我们去用饭吧。”
“好。”
等蓝箬迈开脚步，姬发才敢抬眼望着她的背影，一步错步步错。
他明白哪怕只是好友，她的身边都不会有他的位置，更何况是能与她相伴一生的人？
姬发轻轻吐出一口气，在心底安慰自己：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这要是换作别人，再凑到王姬跟前的机会都不会有，可他还能跟她坐在一张桌子前吃饭、聊天……
他该满足的，姬发这样告诉自己，你该知足了。
用过饭后，姬发就准备告辞了，就算刚才没有发生那样的事，他也不会留下来打扰蓝箬，她眼下要忙的事情很多，他帮不上忙就算了，怎么能给她添乱？
只是临走之前，姬发悄悄告诉蓝箬，殷郊在比干那里，还算安全，只是想见一见她。
“见我？”蓝箬想了想，“他知道我们的谋划了？”
姬发想了想殷郊的神色，摇头：“应该还不知道，但是比干大人没准儿会告诉他。”
蓝箬却不这样觉得，比干是个聪明人，也对大商十分忠心，为了大商的未来他可以要求殷寿自焚献祭，也可以先瞒着殷郊这个冲动的少年，让他不要坏了大计。
“那我看有没有机会吧。”蓝箬如此说道，充满了敷衍。
姬发见状，在心底对殷郊说了声抱歉，王姬明显不把殷郊的请求放在心上，而他也没办法左右王姬的想法，就只能让殷郊白等了。
*
殷寿得到消息，最长三天，祭天台就要铸成了。
可是先有刺客逃遁，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其次姜王后以命进谏……而后殷郊明目张胆的刺王杀驾、消失不见，殷寿对三天后的献祭不免生出几分忐忑。
原本有苏妲己帮助，殷寿即便失去了封神榜这宝物，也对自己的安危胸有成竹的，可是这一件件糟心事冒出来，就好像老天都在阻挠殷寿一般。
想到这里，殷寿又不由想起比干的话，顿时更加糟心了。
苏妲己悄悄爬到殷寿身边，说：“你怎么还这样发愁？”
她不是说过，会帮殷寿的吗？
殷寿看着她，她眼底的疑惑很纯粹，一双略带妩媚眼眸也让她这副懵懂的神情，带的无辜起来。
可对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再清楚不过的殷寿来说，这样的苏妲己并不会让他心生怜惜。
“你不会懂的。”殷寿摇头，不欲多说。
苏妲己不解地歪头，但看殷寿不想说，也不多问，黏糊在他身上，尽情与他亲昵。
有时候苏妲己尽显狐狸的狡诈，而有些时候她身上又有那种没有被人心污浊的纯净，看上去特别矛盾。
殷寿并不讨厌苏妲己的亲近，甚至因为她知道自己所有的阴暗，而在她面前可以全身心的放松下来。
两个人，或者是一人一妖就这样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与平静。
忽然，殷寿想到什么，硕：“我那侄女，也是时候去陪她父亲了。”
这段时间蓝箬一点忙都没帮上，还时不时催促殷寿把苏妲己交出去，让殷寿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他不吝啬给予手下人奖赏，但前提是你得有用！
再加上这段时间糟心事一件又一件，殷寿是耐心已经告罄，不打算再跟蓝箬纠缠了。
反正现在能威胁到他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剩下一个西伯侯生死也只在他一念之间。
殷寿完全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再有任何顾虑。
苏妲己明白殷寿的意思，轻轻点头，眼底有绿色暗芒一闪而过，“好，你想让她有什么下场？”
“嗯……”殷寿还真的想了一下，旋即笑着说：“自刎吧，到时对外就说因为她父亲弑父杀君，她实在无颜苟活。”
听到这样冷酷又厚脸皮的话，苏妲己神情没有任何波动，依旧应下来：“好！”
毕竟在狐妖的观念里，弱肉强食就是最重要的生存法则，你弱，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而殷寿无疑是狐妖眼中的强者，就算他不是，有了它的帮助，他也已经是强者了，主宰他人的生死，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苏妲己如此乖顺，殷寿心里总算畅快了一些，“来，我们喝酒！”
苏妲己眼前一亮，她对人类的食物很感兴趣，“嗯！”
*
姬发刚回到质子团所在之地，崇应彪就带着人围上来了，张口就问：“姬发，殷郊到底藏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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