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摇头,“不必了,我们在明人家在暗,占了先机,我们要查势必要耗费数倍的精力,得不偿失。”
“既然现在我们知道了背后有这样一伙人,那以后注意一些就是了。”
谢必安有些不赞同,“这些人隐在暗处,就仿若伺机而动的毒蛇,谁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蹿出来咬人一口。”
李承泽睨了他一眼,“谢必安啊谢必安,一步输步步输的道理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这一次范闲已经赢了,之后他一定会提高戒备,再想给他设套难上加难。”
“所以不如先放他一马,积蓄力量,待到日后可以将他一击致命时,再以雷霆手段将其抹杀!”
谢必安恍然,“明白了。”
李承泽露出欣慰的神色,只是配合着他那放浪不羁的坐姿,只叫人觉得好笑。
“那接下来……”
“去把那几个蠢货解决了。”李承泽叹道:“出师未捷身先死,他们怕是已经懵了,别让他们继续丢我的脸。”
“是。”
*
没等蓝箬和蓝祁找到机会,李承泽就先被禁足了。
这下好了,原本李承泽外出的时候就不多,现在更好直接不出门了!
蓝祁给生闷气的蓝箬倒了杯茶,“消消火,皇帝有什么命令咱们又不能提前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蓝箬紧抿着唇角,“不,其实之前我们有好几次机会的,但是我们如今已经不算无牵无挂了,自然我就狠不下心去冒险。”
现在好了,李承泽龟缩在府里足不出户,她也只能眼瞅着敌人继续逍遥自在的活着。
或许当一个刺客有了顾虑,想要全身而退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再是一个合格的刺客,也无法再重现曾经的辉煌了。
蓝祁身形一顿,看出蓝箬是真的自责了。
“我今天晚上就潜进去杀了李承泽。”蓝祁语气淡淡,眉宇间却尽是坚决:“就算我死,临走之前我也会把李承泽带下去!”
蓝箬看向蓝祁,眉头微蹙:“你犯什么傻?如果不是想我们都好好的,你觉得我会这样瞻前顾后吗?”
蓝祁声音不由自主地降低:“……不会。”
蓝箬紧盯着蓝祁,继续问:“那李承泽死了,但你也不在了的话,我是会高兴还是会自责?”
“自责吧。”蓝祁声音又低了一些。
蓝箬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所以,还说傻话吗?”
刚才还充满奉献精神的蓝祁如今低垂着头,像犯了错被大人好生教训一通的小孩儿,“不说了,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蓝箬轻哼一声,而后她又再度敲打蓝祁:“李承泽总能找到机会杀,可我身边只剩下一个你了。”
“要是连你都不在了,那我余生就只有痛苦和仇恨了。”
蓝祁一想到蓝箬一个人孤寂的过完后半生,没有人爱她,没有人关心,心尖便是一疼,慌忙保证道:“不会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我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念头了!”
这下,蓝祁是真的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了,蓝箬心中默默颔首,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
找不到机会,蓝箬和蓝祁也没有着急上火,而是安下心开始像邻居们那样生活。
鉴察院实力不容小觑,既然他们一时半会儿的无法离开京都,那自然要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否则不等报仇,他们就得被逮进鉴察院大牢。
这等着等着,就等来了春闱,也等来了史阐立——除了蓝箬和蓝祁之外,史家镇仅剩的活口。
甚至因为蓝箬和蓝祁在他人眼中跟史家镇毫无联系,史阐立就成了世人眼里的独苗,身上不知道汇集了多少视线。
蓝箬和蓝祁的消息也不慢,没多久也知道了史阐立的消息,但蓝箬和蓝祁却没有去跟他相认的打算。
除却同为幸存者与被害人,他们的关系并不亲密,寥寥几次交集还是在史家镇的时候,史阐立来他们开的书局买过几次书本和纸笔,可那个时候三人也没说过几句话。
老实说,得知史家镇被烧的时候,蓝箬和蓝祁心里惦记着只有蓝家一家三口,其他的百姓在他们心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比起从小就生活在史家镇,不仅有许多亲朋好友,还几乎跟每个姓史的人家都沾亲带故的史阐立,蓝箬和蓝祁都能算是半个局外人了。
是以三个人就算相认也无法共情,还不如就这样各自安好。
再者,蓝箬两人现在所做的事,就像是在万丈悬崖上走麻绳,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连自己都还战战兢兢的,何苦再去连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