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蓝箬又喝了口茶，她手指摩挲着杯口，心中有些犹豫。
看出蓝箬还有话想说，严如钰贴心道：“我与蓝箬应该已经是朋友了，朋友之间没那么多忌讳，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严如钰心中暗想：蓝箬应该是想知道那些书的事，这并不是秘密，他说了也没什么。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蓝箬定了定神，双眸直直看着严如钰：“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唤我姑娘。”
虽然姑娘同样是对未出阁女子的称呼，但这已经是前朝之事了，现如今主流称呼都是‘娘子’。
若第一次严如钰唤蓝箬为‘娘子’或者是‘小娘子’，她或许就不会觉得他跟严苛有什么渊源了。
严如钰愣了一愣，怎么都没想到蓝箬想问的会是这个。
但既然蓝箬问了，严如钰也不打算敷衍，认真思考了一下当时自己的想法，严如钰眉头微蹙：“好像没什么原因，就是……下意识地这么叫了。”
蓝箬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复杂之色，“嗯，我知道了。”
“赵齐的事你现在就去办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
抬眸望着严如钰的背影，蓝箬感觉跟记忆中严苛的背影似乎是完全吻合的。
难道，严如钰真的是严苛的转世？
不然要怎么解释那熟悉的语气、态度，以及将她的事情放在大部分事情之前的行事风格？
可已经转世了的严苛，还是严苛吗？
蓝箬心里有些乱，她似乎是想找到严苛的，但是她没想过找到严苛之后，她要做些什么。
问他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他人都死了那么多年，她怎么问？
只是心中多年的执念，让她一定要找到严苛，哪怕只是一座坟，一块碑。
*
严如钰很快就带着赵齐的消息回来了，他将一张纸条递给蓝箬，“这上面就是赵家的地址。”
蓝箬伸手接过，“谢了。”
“另外，加上你帮我找严苛的事情，我一共欠你两份人情。”
“凭这两份人情，我可以帮你，或者帮严家做两件事，只要不给我自己惹来祸患，什么事都可以。”
“怎么突然这么见外？”严如钰心底一空，有些不解地看着蓝箬，“我们不是朋友吗？”
“亲兄弟还明算账，若只让你帮我，那我们这段友情也走不了多远。”蓝箬浅笑着说。
看到蓝箬的笑，严如钰本该欢喜，但他现在哪怕只是牵起嘴角，都已经费尽大部分的力气了，“我帮你，心甘情愿。”
蓝箬摇头，“可我不想欠别人的。”
她想明白了，严苛就是严苛，无论严如钰如何与严苛相似，他也不是曾经的那个臭道士。
她不该理所当然的要求严如钰的帮忙，更不该这样不分界限的与他相处，既然是朋友，那自然要有来有往。
而不是像从前那样，心安理得的等臭道士来‘讨好’她。
毕竟能一直纵容她如此的，也只有一个臭道士。
……我不是别人。
严如钰很想这么说，可他心底很清楚自己没有资格。
有时候严如钰真的很讨厌自己这个什么都能看得清楚的本事，如果他能笨一点，任性一点，此刻或许就能胡搅蛮缠，让蓝箬放弃跟自己划清界限的想法了。
“哦。”严如钰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显得自己没有那么可怜，只能强撑着不露出狼狈，“好。”
晃晃手中的纸条，蓝箬起身与严如钰告辞，“那我走了。”
“嗯。”
*
蓝箬找到赵齐后，跟了他几天，果然发现了端倪。
还真就如薛芳菲所想，这件婚事有蹊跷。
而且不光是赵齐这边有坑，赵家也有坑！
蓝箬这两天一直不太有精神，得到真相之后，挥手给赵家人来了一套梦魇大餐，便回到了姜府。
告知薛芳菲她猜的完全正确后，蓝箬便缩回了镯子。
只留薛芳菲和桐儿大眼瞪小眼，之前桐儿就在薛芳菲口中得知了她要如何对付赵齐，现在已经不好奇了。
只是好几天没见到蓝箬，桐儿都有点想她，准备跟她好好说说话呢！可惜——
蓝箬似乎没有这个打算。
“箬姐姐这是怎么了？”桐儿担忧地看着镯子，“好像不太开心。”
连桐儿都看出来了，薛芳菲自然就更不会错过，她眉头微蹙：“许是在外头这几天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等她情绪好些之后咱们再问问吧。”
桐儿点点头，“我去那些桂花糕来，箬姐姐吃些好吃的，心情或许就没那么糟糕了。”
“嗯。”薛芳菲弯弯嘴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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