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蓝箬不吃玱玹这一套,甚至还有些想笑,难道在玱玹眼里,她就这么好骗吗?
不过想想也难怪,蓝箬对外表现出来的模样乃是外柔内刚,不会轻易叫自己受欺负,对自己亲近之人却没什么防备。
或许是这段时间蓝箬的态度迷惑了玱玹,让他觉得蓝箬已经将他和阿念以及老桑、海棠当做自己人了。
所以连收买人心这样必须仔细忖度的事,都做的这么粗糙、不走心。
要知道收买人心可不是说几句好话就行了的,太热切了让人觉得你别有所图,太生硬了,又叫人感觉你本质上是瞧不起人的。
要怎么不卑不亢,态度自然地将人拉拢过来,是一门不浅的学问。
不过为了知道玱玹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蓝箬还是很配合地露出动容的神情,她张张口,在玱玹鼓励的眼神下,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听到‘玱玹’二字从蓝箬口中叫出来,玱玹表露出欢喜的同时,心底也不由生出几分异样来。
能对玱玹直唤姓名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可这些人无一是与他沾亲带故之人。
被像蓝箬这样既没有身份,也跟玱玹没什么关系的人直接叫名字,还是玱玹第一次。
不过感觉不坏,玱玹把那些异样归结于不习惯导致的别扭,而非被人冒犯的不悦。
“以后就这样称呼我吧。”玱玹笑着说,“我也不再叫你姑娘,直接叫你……”
蓝箬适时奉上自己的小名,“从前我家里人,都唤我若竹。”
“若竹?”玱玹若有所思,旋即看向蓝箬,眼底带着怜惜:“他们是希望你能像青竹,坚强、平安,还宁折不弯的气节。”
蓝箬黯然地应了声,“只是现在,除了哥哥,家里恐怕没有其他人还想看见我了。”
“但我觉得若竹很好,真正做到了如青竹一般,令人钦佩。”玱玹出言安慰。
蓝箬转忧为喜,眉眼放松下来,“嗯!”
然后玱玹又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琐事,才终于进入正题,“也就是说,若竹你初来乍到,要不是隔壁回春堂的玟大夫他们帮你,你还不能这么快融入清水镇?”
蓝箬点头:“是啊,六哥他们很热心,当初帮了我不少忙,有次地痞想来占便宜,还是他们帮我赶走的。”
玱玹:“那还真是要好好谢谢人家……对了,来镇上这么久,我还没正式拜访过玟大夫,不如趁这个机会,若竹与我一起上门道谢吧!”
蓝箬眸光微闪,原来是冲着回春堂里的人去的,但除了玟小六身份有点问题之外,回春堂众人都是——不对!
意识到什么,蓝箬握着竹篮的手紧了紧,前段时间玟小六从河边捡了一个人回去,莫非是他?
那玟小六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心思急转,蓝箬看着正在等自己回答的玱玹,笑了下:“好啊!”
纵然明着蓝箬不方便出手,可玱玹实力还勉强能看,对付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应该不成问题。
即便不能当场拿下,也可以将其赶走,让玟小六他们远离危险,到时候蓝箬悄悄追上去,把人抹杀了也就是了。
当然若最后发现是误会一场,蓝箬也不会做多余的事。
就得她得多想想,回春堂到底还有什么能吸引玱玹的注意了。
*
带着花瓶回了家,看着家里不大点的地方,蓝箬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借口。
她将剪下来的花挑着好看又彼此融洽的,一一插进花瓶,然后就带着多余的、家里已经没地方摆得花瓶去了回春堂。
一进门,蓝箬的目光就锁定了那个新面孔,眉梢微扬,哦~原来是只小狐狸!
但还没等有人察觉异样,蓝箬的神色就已经转变,谁都没注意到这一刹那、本不会出现在温婉可人的蓝姑娘脸上的违和表情。
蓝箬扬起嘴角,朝着老木就走了过去,“木叔,六哥在家吗?”
老木看到蓝箬,表情也在瞬间柔和,只是他是个倔老头,哪怕表情软和下来,在外人眼里也是极为冷淡的,幸好蓝箬不会误会。
他说:“六哥和麻子、串子去河边摸鱼了,待会儿大概就回来了,蓝姑娘找六哥有事?”
蓝箬举了举手上的花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买了几个花瓶回来插花,只是不小心多买了,家里也放不下,便想着给你们也添些香气和颜色,就是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