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州城。
由于身上还带着姜威拜托卢凌风转交慧岸寺主持的舌舍利,所以众人进城的第一站便去了慧岸寺。
可卢凌风刚随着小沙弥来到寺主无量法师的禅房,就看到寒州刺史以防备太阴会的借口,谋求摩什大师的舌舍利。
气得无量法师直说要闭关诵经七日,以消除寒州刺史的贪念。
甚至于连累了卢凌风,也被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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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色微沉的卢凌风,苏无名有些意外,“怎么,事办得不顺?”
卢凌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对寒州刺史的无奈,只说:“慧岸寺寺主无量法师今日起闭关修行,要七日后才见人。”
费鸡师一听,便有些不耐烦地说:“随便给个谁不就行了吗?我们不是还要赶路吗?”
一来,费鸡师知道寒州城内有太阴会余孽,水肯定很深,想要尽早离开。
二来嘛,之前卢凌风就跟他说云鼎盛产美酒,费鸡师心里的馋虫一直被吊着,恨不能长出翅膀,立刻就飞到云鼎去。
苏无名和卢凌风同时间看向费鸡师,费鸡师也与他们对上了视线,只是一瞬,费鸡师便义正言辞地说:“那个,这个宝物呢当然是要交给寺主本人了!”
“咱们赶紧找个地方吃饭吧。”费鸡师忙不迭地转移话题,“我刚才看见一个叫天宝楼的,那个酒香飘出来……我简直受不了我都!”
裴喜君第一个应和,“好!就天宝楼,大家一路辛苦,美酒佳肴管够,我请客。”
众人自是依从。
只是路上,卢凌风和苏无名不知不觉又落到了人后。
卢凌风道:“之前我与寒州刺史碰面,竟也从他口中听到了太阴会的名字,看来眼下在寒州,太阴会已成气候。”
苏无名眸色一暗,“总归我们要在寒州城内待上七天,看看我们能做些什么吧!况且既然刺史已经意识到了太阴会的威胁,那即便没有我们,也不会有事儿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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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楼,楼内布设无一不精美,主家更贴心的为每张桌子都做了隔断,保证了客人用餐时的隐私问题。
更别提台上还有西域舞姬助兴,蓝箬大致看了眼环境后,笑着对裴喜君说:“看来喜君这一次要破费了。”
裴喜君歪头一笑,“不怕,钱够呢!”
“那若就是不够了呢?”蓝箬继续逗裴喜君,“要把我们哪个留下来,为人刷碗抵债呀?”
裴喜君挽着蓝箬的胳膊,撒娇道:“若就是不够了,那我还有阿姐和卢凌风呀,你们肯定不会看着我为难的。”
一句话,甜了两个人的心,蓝箬和卢凌风都笑了起来。
众人落座点菜,不多时酒菜便已经上齐,正吃着苏无名忽然神色一怔,微微侧耳像是在倾听着什么。
费鸡师注意到苏无名的神色,“怎么了?”
苏无名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可是还没等他听得再清楚、仔细一些,天宝楼内和乐的气氛便被司法参军马蒙,以及他手下的两个捕手破坏了。
“官府巡查!”
圆领袍,戴着幞头,手提横刀的马蒙走进天宝楼,颇具威严地在楼内扫视一圈。
天宝楼的老板赶紧迎上去,“马参军,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马蒙面色严峻,语气冷淡:“没你的事,走开!”
瞧着那站在天宝楼正中央的马蒙,蓝箬托着下巴,眉梢微扬。
这马蒙虽然态度高傲了些,但是气宇不凡,一看便知是天之骄子。
而他眉宇间的英武,更是让他的孤傲冷淡都变得格外惹人瞩目,让人不自觉升起惹他生气,看他露出羞恼或者别的什么表情的想法。
蓝箬视线在马蒙身上流连,却猝不及防与他扫视天宝楼内的视线对上,两人皆是一怔。
俄顷,蓝箬率先反应过来,对马蒙笑了一下,无声地打了个招呼。
马蒙又是一怔,旋即立刻移开了视线,同时在心中提醒自己此行的目的。
很快,马蒙便注意到一个喝酒的大汉,他过去一把薅起那人,冷声喝问:“你是干什么的!”
“你干什么……”那汉子原本喝得脸上都带上了酒晕,被人毫无征兆地揪起来还想着翻脸,可被马蒙这么一问,立时就清醒了,呐呐道:“杀猪的。”
天宝楼的老板也在一旁为他作证,“马参军,没错,他是杀猪的,总在我这儿喝酒。”
马蒙注意到这人肩膀上没有刺青,便也没有为难,松手让他坐下了。
然后马蒙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了蓝箬等人的身上,之前的对视确实对他产生了几分影响。
但让马蒙生疑的,还是卢凌风那高大的身形,与之前在慧岸寺的那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