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箬站在高处,算是纵览全局。
在夜间也十分锐利的视力,让她注意到一个角落有人似乎是认出了卢凌风,看着他的眼神满是不善。
虽然对这个人蓝箬没什么印象,但她还是对卢凌风扔了一个小纸团,算是示警。
卢凌风还没来得及跟木林郎说什么,就接到蓝箬的暗示,又听到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以为是太阴会的人又带着人杀回来了。
结果扭头一看,却是带着众多捕手回来的马蒙。
猝不及防间,两人对上了视线。
卢凌风:……
卢凌风提着枪就跑。
马蒙见状,高声呵斥:“逆贼休走!”
*
好不容易甩脱了马蒙等人,蓝箬在回隆宅的路上,与卢凌风说了太阴会中可能有人认出他来的事。
卢凌风思忖片刻,“应该是在千重渡的漏网之鱼,没事。”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遇到麻烦也别客气。”蓝箬拍了拍卢凌风的肩膀。
“知道。”卢凌风好笑地看着蓝箬,“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会明知不可为,却依然逞强的人吗?”
“这谁说的准?再者,我多说两句还不是为了让你开口的时候少些心理压力!”
苏无名等人看到卢凌风和蓝箬的身影,提着的心才算是彻底落地。
只是虽然蓝箬的表情轻松到跟出去随便逛了一圈没什么差别,但卢凌风的脸色却莫名叫人觉得凝重。
眼见饭桌上的气氛都沉凝住,费鸡师忙宽慰:“虽然那个什么太阴会的会主没有拿住,但好歹是见了面了。”
“你跟喜君说说,让她画出来交给刺史,岂不是大功一件?”
卢凌风的眉头并未舒展,沉声道:“那人年纪轻轻,不会是会长!不过他轻功很好,不用刀枪…拳掌功夫也极为厉害。”
“左手?”苏无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蓝箬还记得之前苏无名讲的段轨的故事,闻言道:“他是不是在效仿段轨?”
之前苏无名在讲大唐在围剿段轨的时候,就说他失去了右臂,还能连斩数名大将。
那人既是太阴会之人,心中定然是向往或者崇敬段轨的,模仿他的事迹、行为也在情理之中。
没登众人讨论出个所以然,宋阿糜便神色惊慌地推门闯了进来,“隆发抓走了曹双利!”
方才,在缬染坊曹双利对宋阿糜吐露心声,他依然不敢去杀隆发,单是他愿意带着宋阿糜远走高飞。
曹双利觉得凭借他这些年的经验,就算他们去到了长安,也能养得起宋阿糜。
可没等宋阿糜做出回应,恰巧回来的隆发便将这些话听了个正着。
盛怒之下,隆发不仅勒住了曹双利的嘴,捆住了他的手脚,还对宋阿糜放下狠话,说要扒下这个奸夫的皮、剔光他身上的肉!敲出他骨头里的油来!
听到宋阿糜的复述,费鸡师的脸都皱巴成一团了,这种手段已经可以说是毫无人性了!
裴喜君也禁不住恶寒,“太可怕了,这是什么杀人的方法啊!”
苏无名道:“这是猎人打死野兽后的处置方法。”
也就是说,隆发是已经恨曹双利恨到了极点。
苏无名看向宋阿糜,“那隆发有个兽骨场?”
宋阿糜点头,卢凌风噌地站起来,“快带我们去!”
*
兽骨场。
蓝箬举着火把,与同伴一起闯入了这已经成为凶案现场的兽骨场。
但兽骨场里除了没什么烛火灯光,环境略显的有些晦暗,环境竟然还算可以。
至少没让他们一进门就看到鲜血淋漓的血腥场面。
余光注意到宋阿糜一直躲在苏无名身后,手还扯着苏无名的衣袖,蓝箬歪了下头。
她空着的那只手精准又快速地擒住宋阿糜的腕子,旋即用巧劲将宋阿糜自苏无名身边扯开。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他不会武功,你和他待在一起,遇到危险还不知道你们谁保护谁。”
宋阿糜看着蓝箬,抿抿唇没说什么。
苏无名面带儒雅,通身正气,是个君子,是以对比起高高挂起的蓝箬、不熟悉的裴喜君、邋里邋遢的费鸡师,以及态度不友善的樱桃,宋阿糜本能的更依赖苏无名。
可看着蓝箬的态度,宋阿糜知道自己接下来只能待在她身边了。
宋阿糜直觉告诉她,蓝箬或许是这一群人里最不好惹的那个,趋利避害地本能让她对蓝箬态度软和了些许:“麻烦蓝姑娘了。”
蓝箬看着额头上还有伤痕的宋阿糜,语气也柔和了些:“放心,跟我比跟着苏无名安全多了。”
瞥了眼把她们的对话都听进耳朵里,却没有任何反应的苏无名,宋阿糜默默地点了下头,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