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人。
这个敏感话题一出来,何玉郎的眼睛就微不可查地眯了一下。
但只是眨眼间,他便又恢复了那笑模样,就好似方才只是蓝箬他们的错觉。
“我不太明白小姐的话,要什么人?仙阶之内是有哪个得罪了小姐的吗?”
何玉郎装傻充愣,蓝箬却不给他含糊其辞的机会,“昨天晚上我有一个朋友,他为了长生醉错过了出仙阶的时辰,听说这仙阶入夜后又是一番世界,我实在担心。”
“他不知其中的规矩,若是有冒犯的地方,我可以代他向何老板道歉,只要何老板将人完完整整地还给我,毕竟他人老体衰,做不了什么事。”
云鼎仙阶的猫腻自然瞒不过聪明人,以及有地位的人。
前者可以凭借自己的脑子发现不对,后者这些把戏实际上都是人家玩儿腻了的,看一眼就什么都知道了。
何玉郎明白自己的底细已经被蓝箬看透了,但是表面上他却不能承认。
谁知道这蓝家小姐是个什么态度,要是个被忠君爱国思想搞坏了脑子,眼里揉不得一点沙的呢?
于是何玉郎只是笑,“这入夜后的云鼎仙阶,自有它的一份规矩在,我可最不了主。”
“不过,我可以让人寻摸一下,若是见到了蓝小姐的朋友,而且还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一定让人给您好好儿的送回去。”
换句话说,要是蓝箬这个朋友不幸,直接死在了猎杀游戏中,那何玉郎也没办法,只能算他们倒霉。
“等会儿我还有一场云鼎哑奴的拍卖,蓝小姐可要去瞧瞧?”何玉郎既是邀请,也是送客地说。
蓝箬与何玉郎对视片刻,站起身:“既然如此,那我就等一等,若是明日我见不到人,何老板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何玉郎面色不变,微笑着说:“我一定尽快叫人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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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云鼎仙阶,蓝老板有些不解:“小姐,人一定在他手中,为何不逼着他现在就把人交出来?”
“他干得这些是要命的买卖,若是逼急了他可不会有什么顾虑,也不会去想背后的利益得失。”蓝箬淡淡地说,“我不想跟他撕破脸,不过是投鼠忌器。”
“看在鸡师公的安危上,我退一步给他一个台阶,他若识趣一定会将人给我平平安安的送回来,若是不识趣……”
蓝箬扭头看向蓝老板,“我们蓝家豢养的护院,不就派上用场了?”
蓝老板了然,颔首道:“是!”
那些人明面上只是蓝家的护院,其实是蓝家圈养的死士,专门为蓝家扫除在外遇到的障碍。
苏无名和卢凌风担心的没错,但是蓝家的路子从来不是走错了,而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没往正道上走。
若非蓝家没心思去压榨那些本就穷苦,一点油水都没有百姓,还不知道要做下多少天怒人怨的事。
可以说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的话,蓝家其实跟话本中描写的幕后黑手没什么区别。
蓝老板看着蓝箬的冷然地侧脸,还是问了一句:“要是那何玉郎真的决心一条道走到黑,那我们要做到什么地步?”
蓝老板跟蓝箬接触的时间不长,没办法很好的掌握她的喜好,所以只能先提前问好了再去斟酌着做事。
“鸡犬不留。”
“属下明白。”
短短两句话,便透着无尽的血腥,可见一个庞然大物完全按照一个人的思想去运转的时候,会有多么可怕。
也就是蓝箬遇到了苏无名他们,否则这本就处在权利交接、风雨飘摇之际的大唐,还不知道要再添几分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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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凌风被索龙拦在了云鼎仙阶之外,苏无名、裴喜君和樱桃却没有顾忌,直接进入到了这个让他们戒备又厌恶的地方。
一路询问,苏无名三人总算是在一家酒肆得到了费鸡师的消息。
据老板说,费鸡师来得时候他已经要关门了,也极力劝说费鸡师明日再来,但是费鸡师铁了心的要喝长生醉。
老板想到能在亥正时分进入云鼎仙阶的,大都是冲着赏金来的,费鸡师既然如此不把界限放在心上,还有面具,那应当也是来参加游戏之人。
于是老板给费鸡师上了酒菜,便离开了。
今日他再回到店内的时候,就只看到费鸡师留下的那张面具。
老板话里话外都是费鸡师失踪是自作自受,可不关他的事,苏无名三人本身就没打算找老板的麻烦,闻言自然也就从酒肆里走了出来。
裴喜君面上难掩忧色,“鸡师公竟然真的来了这云鼎仙阶,还……”
苏无名心底亦是发沉,他告诉自己目前必须得稳住,可现在大脑却是空白一片,一句宽心的话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