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喜君见状,不解地看向卢凌风,不明白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说这样伤心人心的话,还是对樱桃说的。
要知道这一路上若非是有樱桃帮衬,卢凌风如何能放心的外出查案?她、义兄和鸡师公都没有自保之力,在没有阿姐之前,卢凌风不在时,就全靠樱桃的保护。
如今更是跟着他们一起来了云鼎,樱桃本来与他们非亲非故,只是为了报答义兄的恩情才跟他一起。
说得直白些,樱桃本来是没有义务与责任来保护她与鸡师公的!是樱桃看在他们这伙人的情谊上才如此辛苦。
可如今,卢凌风竟然说这些不着调的话,简直是——没心没肺!
裴喜君想开口说卢凌风两句,毕竟这次卢凌风太过分了!
但她只是刚开口叫了卢凌风的名字,就被他厉声呵斥打断:“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裴喜君蓦地怔住。
卢凌风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连看都不看裴喜君,只低垂着视线,说:“喜君,还请别再跟着添乱了!”
裴喜君看着卢凌风,气得扭过了身子,不再去看他。
苏无名缓步上前,轻声问卢凌风:“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适才樱桃离开时,苏无名没有跟着一起,就是觉得正常情况下卢凌风不可能会说这样的话。
他曾经也有过想赶走身边所有人,不连累他们的想法,是以苏无名听到卢凌风这么说话,第一反应就是他遇到了什么事。
卢凌风抬眸看向苏无名,故作不解:“何意?”
“今日的卢凌风,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卢凌风。”
颇有深意的一句话,苏无名暗示卢凌风自己已经知道他或许有难处。
随即他又将话题转回云鼎仙阶:“云鼎仙阶是诡异莫测,不做准备贸然前往确实容易中了埋伏,我也知道你受了伤,不是已无大碍了吗?”
“如今找到了这个模型,应该即可研究用兵之策,趁着天亮一举剿灭之才对啊!”
“更何况你已经打草惊蛇,你就不怕那些奸邪组织之人逃之夭夭?”
苏无名的眼神里没有半点对卢凌风口出恶言的责怪,只是着急他对于云鼎仙阶的处置,他苦口婆心地劝,因为无论有什么苦衷,为云鼎百姓清除危害,救老费出来才是眼下顶顶要紧的。
可惜苏无名这一番话像是说给了木头,因为卢凌风听完,只是反问了一句,“谁跟你说是奸邪组织?”
苏无名压下心底腾升的火气,保持着冷静:“那些哑奴你亲眼所见啊!来历不明且皆呆傻,又不会说话,这不正对上了云鼎频繁出现的人口失踪案吗?”
苏无名目光如炬,卢凌风一时竟不敢面对,他起身负手而立,背对着苏无名说:“只是推测而已,没有证据!”
“那你当如何?”苏无名开始有些忍不住气了。
尽管知道卢凌风很可能有苦衷,但苏无名还是被他的态度气到了,不得不说他是点天赋在身上的。
或者说是卢凌风太了解苏无名了,知道他什么样的态度才能最大程度的激怒苏无名。
听出苏无名已经有些生气了,但卢凌风还是一副不紧不慢地样子,说:“继续寻找证据,若指向云鼎仙阶请廨里出公函,与之商讨。”
苏无名到底没忍住,“你说什么?”
似乎也被苏无名的语气激怒,卢凌风声音冷硬下来,“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你没听清楚?”
苏无名紧紧盯着卢凌风,一字一句道:“老费已确认失踪于云鼎仙阶——你不救?!”
说到最后,苏无名再也压抑不住,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卢凌风倏地转身,与苏无名对峙:“身为县尉,不敢有私!”
“那青溪呢?”苏无名紧接着说,“命案套着人口失踪案,这不正是彻查云鼎仙阶的理由吗?”
直到现在,苏无名还认为卢凌风是有所顾忌才不敢对云鼎仙阶下手,所以再度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对云鼎仙阶出手的借口。
之前分析时机无用,抬出老费打感情牌也说不动,眼下苏无名自问给出了一个任何人都不能说不行的理由,然而却迎面而来的却依旧是一盆冷水。
卢凌风眼睛微眯,“你在教我怎么做县尉?”
苏无名愣住了,刚刚进来的蓝箬也被气氛惊了一下。
“这是……”
蓝箬刚刚吐出两个字,苏无名便抛开一切,直接跟卢凌风将问题摆在了明面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甚至于都说出了只要能捣毁云鼎仙阶,他们这次西行就算值了的话。
可卢凌风还是那盆冷水,而且这次更加过分,他直接指责苏无名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如今只是卢凌风的私人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