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时有草,生于庭阶,有佞人入朝,则屈而指之,名为指佞草!”
文潇拿出一盆小草,对着众人介绍,“这种草呢,可以辨析人心!看破谎言,如果它遇到人说谎,草便会弯曲,萎靡不振。”
“一会儿我这个木萧指到谁……”文潇转了转手中属于白泽神女的法器,笑着说:“谁就要回到我一个问题。”
蓝箬闻言,顿时明白了文潇在打什么算盘,她悄悄望了眼卓翼宸,看到他脸上并无意外之色,便知道他对文潇这出也是早有准备的。
也亏得他们能忍,等到思南水镇的瘟疫平复了,各项事情也都落入尾声之后,才开始盘查细作。
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实在是太明显不过了,蓝箬哪怕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自从水鬼案开始,缉妖小队的行动便处处受阻,崇武营也几乎次次都能跑到缉妖小队的前头,给他们挖坑、设陷阱。
这一次更是,他们来昆仑的事只有少数人知道,而且他们的目标明明是昆仑山,英磊却失误地带他们来到了思南水镇。
一头扎进这个早就被崇武营与离仑联手设下陷阱的地方。
至于卓翼宸和文潇为什么这么笃定青耕与蜚这案子是崇武营和离仑联手的杰作,是因为那日青耕欲要刑讯逼供时,使用的针正是崇武营的东西。
重新将视线回到英磊失误的问题上,他为什么会失误?之前他们就得到了答案,是裴思婧跟白玖聊起了思南水镇的事。
尽管英磊只是无心听到的,那谁敢保证裴思婧是没有私心的?
而蓝箬不关心这些的人都能想到其中的蹊跷,更别说卓翼宸和文潇了。
于是在大家都同意玩这个游戏以后,文潇一上来便将矛头直指裴思婧,“裴姐姐,你是不是崇武营的细作?”
方才还在傻乐,沉浸在今晚愉快氛围中的白玖和英磊瞬间收敛了笑容。
裴思婧亦是收敛了轻松的笑意,面上顷刻间覆上一层冰霜:“什么意思?”
“我们接到司徒大人的来信,我们之中有一个崇武营的细作!”文潇言简意赅地解释,而后她又看向裴思婧,“之前是谁误导了英磊?去灵犀山庄时,又是谁让小卓先行查探?”
文潇揪下一根指佞草,递到裴思婧跟前,“裴姐姐,你是不是崇武营的细作?”
裴思婧只是默然片刻,便坚定地对着指佞草说:“我不是!”
然而下一刻,方才还笔直的指佞草便弯了下来,直直冲着裴思婧。
白玖有些不知所措,“裴姐姐,你……”
没等白玖说完,他身旁的英磊便把他连人带凳的拖离原地,“你别离她太近!”
裴思婧定定注视着眼前这棵指佞草,忽然伸手将指佞草拿了过来,稍稍用力便有冰霜自手中落下,“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
赵远舟了然,“我就说嘛,这世间根本没有可以窥探人心的东西,这草之所以会弯曲是因为草上有露珠。”
“而我们的小卓大人用我教给他的凝水成冰之术,操控了草……小卓大人,你不厚道啊!”
蓝箬看向赵远舟,眼底带着警告:“兵不厌诈,况且你又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
“哎呦呦……这就护上啦?”赵远舟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看来以后我得谨言慎行了。”
裴思婧没理会插科打诨的赵远舟,而是看着文潇,“你想试我。”
文潇也坦然承认,“是,毕竟你最可疑。”
他们之中唯有裴思婧曾是崇武营的人,还坐到了崇武营统领的位置上,如果有谁能跟崇武营暗通款曲,她的可能性最大。
裴思婧轻笑一声,“我虽是崇武营的统领,但早已退出崇武营,其中事务与我再无干系,况且当初一力劝说我加入缉妖司的人,不是你么?”
她望着文潇反问:“如果我们之间有细作,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
文潇讶然,旋即笑道:“裴姐姐这么记仇呀?我倒是加入崇武营,可惜我爹不许,人家也不要我。”
赵远舟适时打趣几句,旁边还有一个傻憨憨英磊在附和,气氛总算是缓和了几分。
而被怀疑的人,很快就从裴思婧和文潇,来到了赵远舟、蓝箬和英磊身上。
他们自然都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其中蓝箬最是轻易,因为她那股游离在外,随便怎样都行的态度实在是太明显了。
别说是细作,当伙伴她也不是那么称职好吗?崇武营再傻,也不可能让蓝箬这么一个不受控制的人当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