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俞晓暘恼于自己说漏了嘴，沉着脸，也不肯再开口。
但方绪这回却不怕老师的威严了，上赶着鼻子追着问。
“老师！您刚刚是不是提到了姜妹？她怎么了，您怎么见到她的，她都跟您说什么了？”
一句跟着一句，往常做错了事就在师父面前跟个鹌鹑似的方绪，这副积极的模样倒是少见。
俞晓暘避而不答，俞夫人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再说了，赶紧调解道：“先吃饭，再不吃一会儿饭都凉了。”
一旁的秦美也连忙点头附和，让着尴尬的氛围赶快过去，“是啊是啊，快吃饭。”
空气逐渐焦灼，方绪却还想再说什么，俞亮赶紧拽住师兄的袖子，示意他冷静，小声道：“师兄，先吃饭吧。”
方绪这才好不容易平静了点，坐了下来。
在饭桌上，师母给他夹了两筷子菜，方绪也没吃多少，一碗饭被筷子戳了又戳，戳戳捡捡的浪费粮食。
“行了，不想吃就别吃了。”看他心不在焉，俞晓暘实在忍不了了。估计不给他解答得记个十天半个月，索性都跟他说了得了。
“你们俩跟我进书房。”
俞晓暘起身，径直走向书房，对着哪两个说的不言而喻。
方绪脸上的愁苦顿时减弱不少，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
只有俞亮还乖乖地啃着一块排骨，突然被自家父亲叫道，赶紧吞下擦擦嘴，一脸懵逼的跟着师兄后面进了书房。
方绪心急如焚，前脚刚进书房，后脚就开口：“老师！”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俞晓暘立住手及时制止方绪的话，把棋盘摆在书桌上，“你先看一盘棋，看过之后，我再跟你说。”
虽然不明白为何，但老师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这点道理方绪还是知道的。
徒弟不说话了，俞晓暘又对儿子发话：“小亮也看好了。”
俞亮同样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把他也叫进来，明明他跟这件事完全没有什么关系，但看到棋盘也是半知半解父亲的用意，大概是要让他看一局精彩的对决吧。
棋盘上的棋，黑子和白子交锋激烈，白子的棋风二人越看越眼熟，而黑子却不太像棋坛上的哪位名手。
若说白子是俞晓暘的话，那黑子是谁呢？
俞亮困惑地看着棋局，黑白二子的对弈明显是一场不输于世界冠军争夺赛的水平，可他看过他爸爸所有的对局，这场确实没有丝毫印象。
“爸，这白子是您，那黑子是谁啊，看起来不太像是棋坛上的哪位前辈啊。”
俞晓暘看了眼方绪，见那小子面色发白，应该是识出了下棋的人。他从鼻腔里冒了个‘哼’声，对俞亮答道：“这还是问你师兄吧，这人他比我熟。”
“师兄？”
俞亮去看方绪，却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忍不住担心：“师兄你怎么了？”
方绪缄默片刻，看着俞亮漆黑的眼睛，脑海里又忍不住闪过少女那双晶亮的黑瞳。他摸了摸俞亮的脑袋，道：“我没事。”
回顾前面的行棋，和棋局风格，都是方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是那两年里陪着他日夜对弈的人，就算对方进步了，境界有所突破。万变不离其宗，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
方绪找回了语言，“老师，另一个下棋的人...是姜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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