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院集团有多少通道？”涯问。
“我不清楚，”亚里沙回答，“应该很充足……”
“不是的，我是问，备用的，或者说是应急的，可以很快回收所投放的物资的路径，有多少？有吗？”
亚里沙耸耸肩膀回答：“回收？可能一条也没有。”
“开发这样一条需要多久？”
“三四天吧。”
“亚里沙小姐，你回去后一定要建议供奉院翁尽快开发这样的路径，越快越好，我希望如果我需要，就可以立即启动它。”涯说。
“我知道了，”亚里沙说，“可是，你为什么不自己和我祖父谈呢，今天是商量进一步合作，运输疫苗的事，这种大事直接和我祖父商量的话更方便吧？”
“说的也是。”
“对吧？祖父之前还误会了你，亲自告诉他供奉院集团被控制，是由于自身漏洞这件事，应该比由我转达更能让你感觉到开心啊。”
“怎么感觉你很想看到供奉院翁受打击的样子似的。”
亚里沙笑道：“是啊，因为祖父一直很严肃，一想象到他像一个被老师训斥了的学生一样，脸上浮现出了类似于挫败感的东西，我就觉得好笑。而且祖父这次太过分了，居然怀疑起你，是我的话一定会把这情报当面告诉他的。”
“我也想这样，不过葬仪社还需要和供奉院集团合作，如果我出现在他面前，他老人家可能会觉得伤自尊吧。只要他知道真相，这样不就够了吗？”
“刚刚你提到应急路径，你是觉得要出事吗？”
涯点点头。
“可是祖父说所有的通道都在正常运转。”
“意外发生时就是这样。”涯说。
他想起茎道修一郎说过“宿命，巧合和意外”，如果真名的起舞是宿命，嘘界带来所需要的情报是巧合，那什么是意外呢？
“你能处理好吗？”亚里沙问，“你真能处理好吗？”
“我能处理好，”涯的声音里没有半点犹豫，“但我需要得到所有能得到的帮助。”
亚里沙走后，四分仪走到涯身边。
“装的一副很体谅老人家的样子，其实要不是需要亚里沙劝说她祖父，你肯定会当面笑话供奉院翁。”四分仪说。
“别装成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涯说。
“回收所投放的物资，说的就是回收疫苗吧，你担心疫苗出意外？”
“一旦和供奉院集团合作，疫苗投放的规模一下子就扩大了，我认为供奉院集团的运转不怎么保险。财团中的人毕竟都是商人思维，他们当然有才智，但更多的是我们称为‘小聪明’的东西。除了供奉院翁，其他人看到的大多只是鼻子底下的一点情况。利益会使他们的思路狭窄，还美其名曰‘注意力集中’，看不清局势，也看不到将来的后果。如果不是这样，就不会搞出漏洞被GHQ抓住了。我还要叮嘱天空树的人，让他们研究一些药物，如果有人在我们的疫苗里加了点料，总得有对策。”
“我猜他们不喜欢这个任务。”四分仪说。
“我也觉得他们不喜欢。咱们的科学家们都有能力，但是他们关心的是他们是否能弄出什么名堂来帮助病患，不会停下来问问自己，他们是否应该做一些事来应对突发状况。他们简单地把这方面的考虑贬为毫无意义。如果他们这么做了，其他人也不会这么做的。”
涯说完，忍不住自嘲：“我这是怎么了，突然说起他们坏话来了，其实我们葬仪社不也好不到哪去吗。”
在吃晚饭的时候，供奉院翁趁着这个舒适的环境开始询问起孙女的看法。尽管他从没承认这是在向孙女寻求建议，只是想听一听孙女的看法，但他们两个都清楚，孙女的话对他多么重要。
“合作的事达成了共识，”在等待小甜点的时候，他对亚里沙说道，“那么问题是什么？”
“应急路径的问题。我觉得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他没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那我们就应该相信他的话。”
供奉院翁从膝头拿起餐巾，丢在桌子上。他不是很喜欢甜点。亚里沙如果愿意，尽可以把他那一份也吃掉。
“他越谨慎我就越感到不安，好像日本要发生什么似的。”
亚里沙拿起一块亚麻餐巾，用精致的动作擦了擦嘴唇。“那就更应该相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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