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海妖的洗礼

【水源】·【西之亚斯蓝帝国】·【阿切特拉市】

风源大战的四日后

麒零、鬼山莲泉、神音、阿克琉克、天束幽花一行人来到了另一个都城，这里对麒零来说是个未知的地方，倘若是以前他一定会表现得很好奇、激动的样子，看见一些新鲜玩意儿还会像个孩子似的欢呼雀跃；但是伴随着银尘的死他那颗稚嫩幼小的心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平静过，或许永远都不会安宁，鬼山莲泉是他今生唯一的挚爱，曾经的自己太过于渺小和微不足道，以致于没有任何办法跟能力去阻拦银尘的逝去，现在的【零度王爵】更不会任由命运随意摆弄支配那个早已住进他心中的女人——鬼山莲泉。把命交给她的时候就已注定他们今生永不分离，这也是他在银尘和鬼山缝魂的墓碑前对莲泉许下的承诺。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走在莲泉身旁的天束幽花正到处张望着街道两旁有没有可以歇脚的驿站。

神音“在找什么？”

到了晚上都城里的人会越来越多，安静的空城立马变得喧嚣与繁华，神音有些奇怪的盯着旁边一路东张西望的幽花，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天束幽花“这里怎么没有驿站呢？看来今晚我们要露宿在外面了…”

幽花原本泛着精光的眸子突然暗下来。

阿克琉克“前面应该有吧？这么大的都城怎么可能连个驿站都没有呢？”

一边拍着她肩膀一边安慰她的阿克琉克也是第一次来到水源，看见前面笔直往前走没有停歇过的麒零和鬼山莲泉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于是走上前去拦在两人面前。

阿克琉克“你们真的打算去复仇吗？杀死幽冥、特蕾娅？”

在西流尔岛上他偷听到了麒零和莲泉很私密的谈话。

阿克琉克刚刚问完，神音露出迷一般的表情，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或许内心在不断挣扎和纠结，她的出生一开始就是个悲剧，成为杀戮使徒的那刻就一直被白银祭司和王爵利用，彻底变成了冷血的杀人工具，直到她刚刚听见阿克琉克问麒零是否要去杀死幽冥，刹那间她的心情竟然有些愉快，外表的冷酷只是伪装，内心渴望救赎的她悄悄为自己做了个抉择：以后的神音不再是独自一人，也不再是幽冥和白银祭司握在手中的棋子，而是去做真实的自己。

这个决定她始终没有对麒零、莲泉等人说出口，就算现在开不了口，日后想说的时候众人也都能猜到她现在的决定，因为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神音“如果……你们…能……杀了幽冥……那最好。”

其实她内心还是想让幽冥死，只怪自己的实力不够强大杀不死他。

天束幽花“幽冥…不是你的王爵吗？你竟然想让他死？”

听完她的回答幽花一脸惊讶，不知到底经历了什么，西流尔岛大战的时候她可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鬼山莲泉“其实…所有王爵与使徒都是白银祭司手中的傀儡，幽冥、特蕾娅，在场的我们都不例外。”

自从看见白银祭司真实样子的时候当初的仇恨也没有那么深了，想杀死特蕾娅、幽冥的那颗膨胀愤怒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莲泉看出了神音心中的无奈，也悄悄为她保密，没有当众戳破它。

阿克琉克“难道…你的意思是……特蕾娅、幽冥罪不致死，真正该死的…是白银祭司？”

阿克琉克说出了鬼山莲泉没有直接说出的话。

柔里斯“白银祭司当然该死！”

一个身着暗灰色长袍斗篷的少年与另一个暗红色长袍的女人从最前面的都城大门向众人缓缓走来，突然出现的一男一女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天束幽花“你们..又是谁？干嘛挡在我们前面？滚开！”

本来就略显疲惫的天束幽花想快点找到驿站好好睡上一觉，竟在这时候出现两个碍事的家伙。

柔涅斯“想必你们几位就是水源的王爵与使徒吧？”

柔涅斯先开口道。

天束幽花“怎么？难道我们不像吗？”

天束幽花再次露出了贵族公主的脾气。

麒零“你们可是来自【地源】的二度王爵柔涅斯和二度使徒柔里斯？”

麒零的问话让众人感到十分意外，对于身前两个素未谋面的人第一次见面竟能准确叫出他们的名字，难免不会对他另眼相看。

柔涅斯“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零度王爵】麒零？”

柔里斯“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零度王爵】麒零？”

姐弟二人呆滞了几秒后异口同声地反问道，麒零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只是轻微点点头。

柔里斯“那...之前我做的那个梦...是……”

柔里斯早已猜到这一切都是麒零布的局。

麒零“只有那些被选中与我有着相似命运和经历的人才会做同样的梦。”

嘴角微微上扬的他，心中正盘算着一个别出心裁的阴谋。

鬼山莲泉“你们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专程来找我们的？”

莲泉虽不知道麒零在谋划什么，她心中的仇恨也渐渐放下了，但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正缓缓而生，这个世界将会有大事发生。

柔里斯“我们是来带你们去寻找【海之石】的。”

说完这话柔里斯内心油然升起一股浓浓的罪恶感，他和姐姐并不知道白银祭司要他们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麒零“是白银祭司让你们来的吗？”

听完麒零这话姐弟两人面面相觑有些无言以对。

麒零“看来地源是想挑起亚斯蓝帝国第二次西流尔岛之战，幽冥和特蕾娅他们也应该接到命令了吧？”

听见‘西流尔岛之战’姐弟二人立刻反应过来，难怪白银祭司不让他们去跟水源王爵交战而是想利用【海之石】这个诱饵挑起众王爵之间的杀戮。

想到这些柔里斯感到一丝恐惧，他害怕因为他们姐弟俩的关系白银祭司会趁水源王爵内斗之际发难，到那时地源和水源将会彻底开战。

柔氏姐弟带领众人走进一家驿站，深夜里街上来往的路人、马车变得越来越少，道路两旁的酒馆、商行、饭馆全都紧闭大门，整座都城像是一个万人空巷，一抹淡淡而狡黠的月光照进了麒零黑暗的房间，虽然光线不是很亮但他依然能看清莲泉熟睡的样子，他一会儿用手捏了捏她的脸、摸摸鼻子、又吻一下额头和嘴唇，顺便换个舒服的姿势钻进莲泉怀里，脑袋轻轻贴在她胸口蹭几下，闭上双眸的同时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次日早上

莲泉很早就醒来，发现麒零正睡在自己怀里，纤细修长的手指在他头发上来回滑动，明媚的阳光照亮了他们的房间，刚刚睁眼的麒零眯着眼睛还无法适应那刺眼的光线，此时天束幽花、神音、阿克琉克、柔涅斯、柔里斯全都站在驿站门口等待慢悠悠从房间里走下楼梯的两人，出来时麒零还牵着莲泉的手，看见外人在场他们又很滑稽的装作若无其事、其实他们内心早已拥有了彼此。

【水源】·【西之亚斯蓝帝国】·【西流尔岛】

众王爵与使徒坐着一只巨大的凤凰来到了那座承载着莲泉和幽花仇恨、伤痛的岛屿——西流尔岛。

阿克琉克“你们地源竟然还有凤凰？而且还是【魂兽】？”

阿克琉克虽然只是听过一些关于凤凰的故事和传说，但是今天是他见到的竟是一个王爵的魂兽。

鬼山莲泉“没什么可好奇的，在白银祭司所创造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目光、神情有些严肃的鬼山莲泉一时之间想起了在【深渊回廊】里的那个小男孩，麒零搂着莲泉欣赏沿途的风景，巨大的凤凰不停煽动它那宽大的双翼。

柔涅斯“我们到了！就是这里。”

从空中落到地上的凤凰在众人刚刚站稳的刹那间化作一道青烟飘进柔涅斯的爵印里。

当初寄居着六度王爵西流尔灵魂的山洞被突然发生的强烈爆炸夷为平地，如今的废墟下还有一个非常隐秘的地底洞穴，柔涅斯和柔里斯走在最前面，带着众人来到岛屿正中心，一块镶嵌在地上的灰色石盘刻印着的圆形阵法图案，被碎石遮盖，柔涅斯从身上拿出一块黑色菱形水晶插在中心位置上的凹槽里，红色的光芒瞬间略过，石盘从两边打开，平稳的地面出现了一个直通往地下的阶梯，幽静阴暗的洞穴透露着丝丝诡异氛围，走下阶梯来到地底，灰色的祭坛之上悬浮着一块蔚蓝色水晶石。

此时，幽冥和特蕾娅、霓虹、漆拉几人突然出现，他们似乎早知道麒零等人会来已经守在这里很久了。

幽冥“你终于来了…麒零…不！现在应该叫七度王爵…还有…零度…王爵…”

嘴角恬着猩红渴望嗜血和杀戮的幽冥露出了他久违的邪魅。

特蕾娅“看来人人都在觊觎那传说中的【海之石】。”

特蕾娅用双手轻抚过霓虹上半身强壮健硕的肌肤，双眸别有意味地注视着来自地源的柔氏姐弟，收到特蕾娅的暗示目光呆滞的霓虹突然冲向他们二人，面对那个没有痛觉和情感甚至还不会说话的怪物柔涅斯利用地面的碎石组成一道石墙挡在她和弟弟柔里斯的身前，霓虹伸出去的那只手竟然直接从石墙穿了过去，同时还透过了她们姐弟二人的身体，现在众人才看清楚原来面前的几人全都是没有实体的灵魂状态。

特蕾娅“这……是…怎么回事？”

双眸睁大，来自心底的恐惧中夹杂着疑惑，特蕾娅、幽冥、漆拉三人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和迷惘。

麒零“看来白银祭司……失算了！”

嘴角扬起一抹邪魅弧度的麒零在柔涅斯耳畔哈了一口热气，为了阻止特蕾娅等人前来西流尔岛，他早在刚刚进入阿切特拉市都城的时候就用【灵魂感知】确定了漆拉、特蕾娅、幽冥、霓虹四人所在的位置，并时刻监视着他们，接着又用【千零之引】带着他们进入了一个很真实的梦境之中，现在特蕾娅四人的身躯都安静躺在自己居住的地方。

眼前看到的一切即是梦境又是现实，麒零仿佛是这个虚幻世界的主宰者，如果他稍微动了一丝杀意，他们四人灵魂覆灭的时候将会在梦中永远沉睡下去。

柔涅斯“他们现在这个状态…是你……”

倒吸一口凉气又吞了吞口水的柔涅斯似乎感觉到来自深渊的怪物正张着一个无形的大口即将吞噬这个世界。

麒零“我绝不会让亚斯蓝帝国重现西流尔岛的杀戮和悲剧，也绝不会再让白银祭司的邪恶肆无忌惮。”

麒零从前那双干净清澈的双眸中现在竟多了一些算计和孤傲，莲泉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麒零是真实的，或许她如今只是还没有完全适应已经不复当初的那个他。

地上的碎石开始不停震动，“碰…”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刹那间破土而出，它全身上下长满了刺，张牙舞爪的四肢锋利如刀，一双乌黑失魂的眼眸像是早已没有了生机，紫色花雕点缀的双唇让它的样子看起来更加丑陋。

阿克琉克“是……泰逢…”

阿克琉克走到天束幽花的身旁双手轻扶着她微微颤抖的身躯。

天束幽花“它…怎么会在这里？”

见众人都站在原地不敢上前，麒零试着向它走几步，它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利爪直直逼向他，藤蔓般无限延长的【回生锁链】将它的身子死死套住，莲泉向着旁边石壁方向用力拉扯，犹如风筝断线的身躯直飞出去，撞到碎石堆聚的墙壁瞬间被掩埋。

麒零站在祭坛中央伸手抓住了海之石，蓝色光芒突然照亮整个洞穴，刺眼的光辉慢慢遮盖了他略显修长的身姿，在光芒照耀下特蕾娅、霓虹、漆拉、幽冥四人的灵魂分别回归了自己的身躯，一旁昏迷不醒的泰逢在此刻睁眼，凌厉的爪牙在地上狠狠抓了一下，接着它飞身而起，直奔天束幽花而去。

阿克琉克“幽花，小心！”

阿克琉克拥住她的同时一个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泰逢的攻击，此时，蓝色光芒愈演愈烈，封闭的洞穴里竟无故下起绵绵细雨，泰逢还保持着利爪快要插进阿克琉克后背的姿势停在那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刺眼光芒开始渐渐退去，暴雨倾盆而下，泰逢的身躯开始化成水滴散落在地上，最后整个庞然大物都变成一滩清澈的海水堆积在那里。

暴雨戛然而止，一切又恢复正常，莲泉、幽花、阿克琉克、柔氏姐弟全都注视着那团渐渐暗淡下来的光芒，祭坛中央那个稚嫩修长的身影缓缓而现。

柔里斯“麒零？”

这是柔里斯刚开始就已预料到的局面。

天束幽花“刚刚的暴雨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头魂兽…”

天束幽花站在泰逢化作的那滩清水中，对着向她慢慢走过来的麒零询问道。

麒零“这是我新的天赋【海妖的洗礼】。”

天束幽花“这个名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呢？难道它跟【雪妖的闪光】有着某种联系？”

天束幽花身为郡主自然十分了解亚斯蓝帝国的历史，但是也有一些她不曾听过的名人轶事。

柔里斯“你没听过很正常，因为年代非常的久远或许这个人都已经被你们水源给遗忘了吧！”

柔里斯接过幽花的话。

麒零“他叫克洛泽西，是六百二十年前的水源四度王爵，也是亚斯蓝帝国曾经的传奇人物。”

麒零走到莲泉身边将她抱在怀里。

阿克琉克“你怎么会知道？感觉…你很了解他呢？”

阿克琉克觉得麒零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麒零“海之石里既承载着他的灵魂回路又尘封着他生前所有的记忆。”

他戳一下自己的脑袋。

麒零现在这些全都刻印在我的脑子里，想忘都忘不掉，泰逢是被白银祭司安插在这里的护卫。”

莲泉身子紧靠着麒零，脑袋贴在他宽广的胸膛之上，身上散发出的阵阵熏香让她有些迷醉。

神音“奇怪！特蕾娅她们去哪了？怎么不见了？”

四处张望的神音并没有发现他们四人的身影，难道刚刚看到的是幻觉？

麒零“他们现在已经从梦中醒过来了。”

听闻麒零的话懵得众人一阵面面相觑。

柔涅斯“他们四人所做的梦就是现实中将要或者已经发生了的未来，或许他们根本没有做梦，你只是引导他们身体陷入沉睡，然后迫使其灵魂出窍，而且那两人还不自知，我说的对吗？”

柔涅斯向麒零挑了挑眉，她知道刚刚看见的灵魂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倘若是实体她用碎石组成的盾牌恐怕已经被霓虹给震碎了吧？

整个奥汀大陆之上能够轻易迫使王爵和使徒灵魂出窍的人除了白银祭司外就连一度王爵都无法做到，冰帝艾欧斯依靠天赋才勉强能扯出对方的灵魂，寄居到自己身体的时候还要承担被反噬的风险，这期间需要消耗很多的魂力，身为七度王爵和零度王爵的麒零却能轻松做到，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恐惧和惊讶，他们的目光就像看怪物一样直视着麒零，就算成为三身王爵的鬼山莲泉跟麒零相比也差距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