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求站在天牢外听离歌笑向海瑞套话,应无求知道,离歌笑此时已经证实了自己给他下了套。演戏就得演的绝,他出场直面指控四人偷了黄金,听着四人唾骂他,应无求只觉得过瘾,一直以来他痛恨的就是情敌可怜他,他宁愿要离歌笑恨他,也不稀罕他的怜悯。
他冷笑着离开,嘴上冰冷的笑意更深了,接下来,又该去请罪了。他捏紧拳头,走进祠堂开始叩头,像以前的一样,严嵩狗贼出来便踹他,踹他的脸和身体,他强忍着痛意,被自己恨不得千刀万剐的敌人踩在脚下,听着严嵩骂他笨,骂他蠢,不够贪,不够狠。等到严嵩气消,再向他磕头认错,他把所有的恨和不甘嚼碎了咽进肚子里,“多谢大人提点,小的知错。”他说。
应无求一瘸一拐地向应府走去,其实于他而言,在哪里都一样,他早就没家了。
一个较小的身影窜出来一把扶住应无求,分担了他一半的重量,“相公,你受伤了,我给你擦药吧”“如忆”快速地将他扶至靠椅上歇息,又灵活的取药来开始为他擦拭伤口,只是下手毫无轻重的,本来忍一忍就过去的疼痛因为不当的擦药方式而变得难以忍受。
“我不是说了不要再讨好我了吗?”应无求有些恼怒,拽着“如忆”纤细的手臂,一把拉到自己身边。
“相公,我无意讨好你,仅想为你疗伤”
她真诚地盯着应无求的眼睛,让应无求心烦意乱。
“你不害怕我吗,为何关心我?”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好人?多久了,在众人面前应无求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而已,这小女子,不怕他也就罢了,反过来关心他,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他是个好人?
她到底是什么人?
“应大人,离歌笑已带着三人成功逃了出去,看他们的行路方向,应该是去了白虎帮”,探子支支吾吾“只是不确定是不是白虎帮…那可是江湖第一大黑帮,他们…”应无求打断了他“白虎帮,一个消息传播最快,涉足江湖各门的帮派,离歌笑是去打探黄金运货路线了,白虎帮虽凶残但是极讲江湖情义,以离歌笑的能力,想必这时白虎帮已经愿意出手帮助离歌笑了。”
“你先下去吧”,探子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应无求,他侧着脸,一副没有生气的样子,“小的告退”。
应无求命人在江湖上找了三个与燕三娘(轻功)、贺小梅(暗器)、柴胡(近战)实力相当的习武之人以方便对战时拖延时间,自己沿着离歌笑四人逃离的路线走着,直到他站在一堵墙前,掀开了掩盖在墙门前的装饰,露出一扇门。
曾经在他还是离歌笑手下一个的锦衣卫时,便知道这条密道了,当年还是他告诉离歌笑,宫女和锦衣卫经常穿过这条密道私会。
如今他已做了这锦衣卫都指挥使多年,仍未堵上这道门,他知道除了燕三娘其余三人都不会轻功,他们能毫发无伤逃出去无非是有了这条密道。
他淡淡地笑“那可是灾民救难的黄金阿…”
一个小小的身影跟踪着应无求一路走来,在角落里探头探脑了好久了。
以应无求的敏锐和细心早有所察觉了,他飞快地扑向那个身影,一把揪住来人。
“怎么…怎么是你”应无求皱起眉头,轻轻收回了揪紧来人的手,像是怕弄疼了她,背在身后,静静等着“如忆”从过度惊吓缓过神来,居高临下轻挑眉头,“你为何在此?”
眼前的女子一脸委屈地抬头“我想陪着相公你嘛”
风刮过,吹落了一地的树叶,应无求看着眼前褪去了女子服饰,不知从哪弄来一身不合她娇小身形的硕大黑色刺客服的“如忆”,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是背在身后的手用力而无声地摩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