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忆“这位大人一路走过来,就这没几步距离中又是提鞋又是整发,忙得不亦乐乎啊!”
沈重堆起老练的笑容来,以北齐之礼向我鞠了一鞠,恭维道:
沈重“这位想必就是南朝的公主殿下吧?”
沈重“公主金枝玉叶果然不同凡响。”
沈重“沈某得见此倾国殊色当真惶恐自愧啊。”
这人才真正是口蜜腹剑,
对我这位“公主殿下”说的话如何好听,到底还不是他处心积虑抓了这位公主殿下的“驸马”言冰云吗?
范闲“您就是锦衣卫镇抚司的沈大人?”
沈重“正是在下。”
沈重“您……”
王启年“这位真是我们使团的正使,范闲,范大人。”
沈重“哦!”
沈重握住范闲的手,激动道:
沈重“您就是范诗神?!久仰久仰。”
沈重“早闻大名,好生敬仰!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啊!”
范闲“呃……呵呵……”
范闲勉强应付着沈重夸张的恭维,对王启年和高达道:
范闲“你们去处理交接事宜。”
王启年“是。”
王启年和高达打量了这尴尬而虚伪的局势两眼,都认定“老油子”范闲一定能妥善应付,放心地离开了。
李忆“沈大人,贵国的衣饰我是不大了解的,您……着的是便服?”
沈重“啊……官服一直不太合体,正留在上京改呢。”
沈重“您二位见谅啊。”
范闲“诶,不打紧的,不打紧的。”
范闲看我一眼 微微撇了下嘴。
沈重借口扯得如此漫不经心,显然是故意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此人确是笑面虎无疑了。
此时,那先前去叫沈重的婆子走上前来,用和她对待沈重时一样傲然的口气向范闲问道:
嬷嬷“司姑娘呢?”
范闲道:
范闲“二位跟我来吧。”
沈重却不欲动脚,我笑道:
李忆“沈大人似乎对范诗神更感兴趣,还是二位在此叙话,我引着嬷嬷去见理理姑娘吧。”
沈重假客气道:
沈重“劳烦殿下了。”
我莞尔一笑,微微向他点头。
切!就你会装斯文人啊?!
我带那几个婆子走到司理理马车之前,扣扣车窗,道:
李忆“理理姐姐。”
司理理掀开车帘,那几个婆子忙拥上去扶她,看那紧张程度就知道北齐姐妹组关系是真的极好。
原著里燕小乙行刺未遂,后又在临走时不死心向范闲补上一箭,这一箭范闲未能提防,眼见躲闪不及却被早对他情根深种的司理理飞身挡下。
现在不知是哪里的剧情线出了变动,燕小乙竟并没有向范闲射出那一箭,
他对李云睿一向是忠诚不二的,可现在……怎么觉得他为李云睿办事时不似往常那般尽心尽力了呢?
燕小乙没射出那一箭,司理理自然也不用来“美救英雄”,就如此未受一点损伤的平安来到了北齐,
原本范闲应该在司理理为救他受伤之时给司理理的解药只得由我现在交给她了。
我将解药拿出来,递到司理理手中,道:
李忆“理理姐姐,这是你身上所受之毒的解药。”
李忆“我与范闲都无意借此要挟于你,既然今日你已安稳到达北齐,这解药也就该交于你了。”
司理理“真就……如此轻易?”
司理理冰凉指尖触上我的手心,将那小小的瓷瓶拿走,神色之中尽是不可置信。
李忆“理理姐姐不用怕这是毒药,若非此物罕有,我自可现下当面服下来安你的心。”
我正与司理理说这话,身边领头婆子突然炸开一声尖嗓:
嬷嬷“司姑娘中毒了?!”
嬷嬷“你们竟然敢——”
李忆“诶?嬷嬷,司姑娘曾被囚于我国鉴察院中,鉴察院要扣押讯问司姑娘难免要使用一些刑讯上的手段。”
李忆“现下我们将司姑娘安全送回,只要司姑娘服了解药便可——”
嬷嬷“你们哪来的胆子竟敢伤害我们司姑娘?!”
嬷嬷“鉴察院是个什么……”
得得得!
她压根没在听我狡辩嘛!
李忆“嬷嬷息怒,你看那边那位范大人,他是使团正使,又是鉴察院的提司,这件事啊,你要向他讨还公道才是。”
那班婆子听了这话,立马气势汹汹向着和沈重互拍马屁的范闲去了。
司理理看我祸水东引,不由低头轻笑。
此刻,我与司理理身边无人,我低声道:
李忆“我与姐姐说不定是同宗室的姐妹,如今虽然有缘相识却无缘相处。”
李忆“命运弄人,南庆让姐姐漂泊难安,北齐却为姐姐留有一方天地。”
李忆“姐姐身世凄苦,却也要知道有言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李忆“自此只需在北齐安心修养,说不定,待到哪日,变了天地,姐姐就有了光明正大重归故土的一日呢?”
司理理闻言一惊,眼中波涛翻滚,凝成滢滢泪珠,顺着粉颊滑落,
她张口欲说什么话,终是无言,却低头将那小瓷瓶打开,倒出药丸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