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倩断断续续的哭哭啼啼中沈晚情等人大约是明白了怎么回事。让我们把时间向前推三个月,大约是腊月二十的时候,人们已经开始采办年货回家过年,正在“外出取材”的顾之星和历飞鹰也正在赶回京师的路上。
这是天意(花倩语),天空阴暗,下着细雨,在那寒冬腊月中夹着寒风刮得人脸颊生痛,在某处偏僻的山林中,突然传来打斗声,历飞鹰和顾之星一勒马缰赶过去。入眼惨不忍睹,十多个蟊贼围着一个用短刀的少女上串下跳满口污言秽语,那少女身边倒着几个蟊贼但是身上也中了几刀已经后继乏力,突然一个蟊贼欺近扬手洒出一包白色粉末,那已是强弩之末的少女避之不及,被洒了一身,那药估计是什么强力迷药,少女一下头就晕了,倒地之前的最后时刻隐约中看到的便是一个翩翩公子,飞身上前,手上带着的铁爪尤其惹人注目。花倩一见有人挡在自己身前,绷紧的神经一松,顿时晕了过去。
花倩再次醒来时,药力尚未消失,眼前依然模模糊糊的,只看到自己身处一个破败的山庙中,边上燃着火,木柴发出噼啪的声响,花倩模糊中只看到自己身上不知被谁换上了那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白花花的衣衫,自己原来被雨淋湿的衣服则被晾在火边烤着,花倩认得自己身上的白衣似乎是江湖儿女最爱的病衣,充满挑逗性,悦来客栈长期供应。而自己则靠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中取暖……
然后便是半推半就中成了好事,嗯,花倩是在半迷糊中稀里糊涂的做事的。然后便沉沉的睡去。花倩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身上已经穿戴整齐,而那少年公子却已经不见。花倩心中一阵失落,下定决心要去找这位有缘人,负心人……
线索只有那只铁爪,幸好历家的“烈爪”独一无二,花倩一下就找到了历飞鹰,而认出历飞鹰正是那位救自己的公子,可惜花倩满心欢喜的找上门去却被历飞鹰这“负心人”一句“姑娘哪位,我们有见过么?你找错人了吧?”将那满心的欢喜化作无边的委屈,不久后花倩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身孕,而历飞鹰的一句“你自己太不小心了。”让花倩那满腹的委屈变为满腔的怒火,当夜就去杀这“负心人”,可惜历飞鹰的功夫比花倩高了不是一点半点,花倩无功而回,便开始了,长达十二次的刺杀历飞鹰行动。把历飞鹰搞得焦头烂额。
今天花倩再次去杀历飞鹰,却被几经折腾已经恼怒的历飞鹰一把抓伤,带着身上和心中伤口,花倩一路跑到太学,不想太学竟然也有一场刺杀,自己却被沈晚情救下。
沈晚情听着花倩的诉苦,怎么都觉得这丫头是要借刀杀人,或者玩一出“蝉,螳螂,黄雀”的戏码。满脸幽怨的花倩梨花带雨的将刀一转抵在脖子上,嘤嘤哭泣道:“我不想活了,就这么一尸两命也好。”
柳绯舞一听,大袖拂过瑶琴寒声道:“这事我帮你出头,哥,你的剑借我。”手一招,柳非情手中的长剑顿时被吸到柳绯舞手中。
柳绯舞提剑便出门,沈晚情等人饶有兴致的跟了上去,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向历飞鹰的宿舍。
就在此时,历飞鹰和顾之星的宿舍中,“历兄,你真的要走?”“当然,你女人烦死了。我有多远就要跑多远。说不定下次我们就要在某个雪山的山洞中相见了。”“那么你也不要把我的那一点积蓄都拿走啊。”现在历飞鹰和顾之星的宿舍中一片光洁溜溜的,所有的东西都被历飞鹰打成了两个大包袱,看得出历飞鹰这次真的是决定打持久战了。但是,这两个包袱中也包括了顾之星的东西。“嗯,好吧,就当是我借给你的。记得还利息。”顾之星深沉的拍着历飞鹰的肩膀,一派我们是兄弟的嘴脸。“啊?之星,你怎么也?”历飞鹰看到顾之星也拿出一个包袱来,大感惊奇。“外出取材。”顾之星就这么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历飞鹰刚要打开门,那门却被人暴力破坏,“轰”的一声变成漫天的木屑。柳绯舞提剑走进,历飞鹰看柳绯舞的架势,整个人顿时焉了。哭丧着脸比较了一下自己和柳绯舞及柳绯舞身后的沈晚情以及赶来的白武陵席冰等人的武力值,历飞鹰无奈的丢下手里的包袱,换上一张“灿烂的”笑脸。
“你们这是打算去哪里啊。”柳绯舞清亮的嗓音此时在历飞鹰和顾之星耳中不比地府中勾魂索命的无常的声音来的动听,历飞鹰谄媚着嘴脸道:“绯舞妹妹啊,这个,我突然想出去游历一下。增长个见识。哈哈哈哈。”顾之星则一展纸扇轻挥数下,似乎身上有些燥热:“外出取材。”说罢就想走,但是柳绯舞手腕一转,长剑搭上顾之星的脖子硬生生的让顾之星停住脚步。
花倩一见历飞鹰就扬起手中的天瀑流云刀,一刀带着誓要将着人分成两半的杀意劈向历飞鹰,历飞鹰右手在身后一摸,极速抓住了花倩的刀,怒骂道:“又是你这女人,我不是说了么,这不关我的事!”
沈晚情这才看到历家的“烈爪”,五个铁质指套以金丝相连手背上有三道利刃,更加可怕的是每个指套的指尖上都笔直的竖着一把三寸长寒光四溢的利刃,这一使出让历飞鹰顿时身上带上了几分狰狞的色彩。“铿”的说一声,柳绯舞将柳非情的天子剑拔出对着历飞鹰抓着花倩刀的右手绞去,一绞之下将花倩历飞鹰的兵器分开。
“历飞鹰,花倩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你又不亏什么,认了就认了。你在翠云楼的相好我会按姿色酌情照顾的。”柳非情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奈何最后一句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滚!”历飞鹰飞起一脚就踹向柳非情,想来是已经出离了愤怒。
柳绯舞翩然转身,手中天子剑滴溜溜一转,荡开历飞鹰的右爪,以剑背敲向历飞鹰的脚,历飞鹰脚一点柳绯舞的剑背,全身高高的拔起向外飞出,奈何沈晚情鬼魅似的出现在历飞鹰的面前,俏皮的冲历飞鹰眨眨眼,一拳打在历飞鹰胸口,将半空的历飞鹰重新打下地。
历飞鹰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从地上爬起来,心中诅咒着经常同自己穿一条裤子的柳非情以后也被这母暴龙天天暴扁,也感叹着自己好兄弟的目光是如此的匪夷所思。
“我说,我不是说过了么,我不是说了那么多遍了么,那天我追杀那群蟊贼,结果那些个混蛋一路逃,直到天亮时我才回到原地和等我的……顾之星……会和,老顾,你跑什么啊。难道……”历飞鹰指着鬼鬼祟祟靠近门口企图夺路而跑的顾之星似乎想到了什么,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
顾之星正在慢慢的接近门口,一见到历飞鹰指向自己,慌忙夺路而走,历飞鹰一看顾之星跑路,顿时明白八成是这个“好兄弟”让自己蒙冤的,不禁悲愤的长啸一声,整个人如同苍鹰一般滑过夜空落在顾之星的面前,阴笑着举起造型狰狞的“烈爪”道:“老顾,我们是不是好兄弟。是的话,给我去死!”月色下烈爪带起二十五道寒光,落下,顾之星的衣物瞬间变成丐帮的标准服。
这世间又多了一个行为艺术家。
花倩眼中含着泪,嘴唇哆嗦着走向顾之星,那神情看着如此的令人揪心,宛如在新婚之夜被丈夫玩玩就抛弃的旷世怨妇在时隔三五十年后突然遇见自己那没良心的丈夫,虽然,这也差不多。
但是,为什么花倩在经过沈晚情身边时,沈晚情耳边传来花倩那为不可闻的声音:“呜呜呜……终于……终于可以嫁人了……呜呜呜呜……”沈晚情为了使自己不晕倒,自动把这话过滤在过滤。
不一会,顾之星和花倩便行迹诡异的走出去进行深入的交谈,比如说日后孩子的奶粉钱由谁出,不足为外人道也……沈晚情两眼一翻,就走回自己宿舍。在那寻找刺客的骚乱渐渐平静下来又变得阴暗的太学中,沈晚情突然发现,这些个阴暗的角落中又有那一二三四五……对野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