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捏紧了拳头,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眼中的戾气一闪而逝。
他是真的很想杀了李承泽。
与他抱有同样想法的李承乾,此刻的情绪没有那么外露,隐忍不发的说道:
李承乾马上就要入宫了,二哥还是别说这些话了,免得让人听了去,惹父皇不快
李承泽微微颔首,温和一笑:
李承泽太子殿下说的是
听了李承乾的话,大皇子语气有些轻快,好奇的问道:
大皇子怎么?父皇是不喜欢范闲做兕子的驸马吗?
李承乾转过头,面色冰冷的瞥了一眼范闲,头一次表现出对他的不满,冷声说道:
李承乾范闲品性欠佳,父皇大抵不满意他的这个,想要磨砺他的性子……
后面的话,范闲已经听不见了。大皇子一行人已经入了宫门,那堵厚厚的城墙阻隔了他的视线。
使团必须在大皇子回宫复命后才能进宫,他只能在外面等着。
他盯着朱红色的宫门看了许久,神情冷漠的站了许久。
李承泽像个雷区舞王,无时无刻都踩在他的雷点上,惹他愤怒。李承泽在身旁时,有时他甚至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暴怒的情绪。望见那张秀气的总是带着微笑的脸,他满心都是厌恶,杀死对方的冲动总是一次次出现。
而今天李承乾对他的态度也很奇怪,一反常态,有些冷漠和不满,他想不明白为何如此。
一旁的辛其物见他面色不善,以为他是因为使团被庆帝冷落太久而不满,连忙凑了过来,轻声说道:
辛其物这个时候,圣上应该在接见大皇子,咱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要多等等
范闲随意的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的转过身,走到了马车旁,倚靠着车厢。
车厢中的言冰云察觉到范闲的到来,缓缓睁开眼睛,抬手掀起车帘,平静的同范闲说起自己对今日争道之事的看法:
言冰云今日争道之事,你做的实在大不明智
言冰云监察院在皇子之争中向来持平,你曾说过,我先前也有所耳闻,太子与二殿下对你均有期待
言冰云既然如此,你就不该去撩拔大皇子,这与院中宗旨不免有些相悖
范闲默然不语,双手环抱在胸前,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知道言冰云说的很有道理。身为监察院提司,要么永远不和皇子打交道,要么一碗水端平,谁都不偏倚。这是陈萍萍的手段,以表示他的纯忠。作为庆国最恐怖也最为皇帝倚重的特务机构,监察院必须不偏不倚,以保证这头隐藏在黑暗中狰狞巨兽不噬主。
可范闲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仅仅是监察院提司这么简单,他还是皇帝的私生子,叶轻眉的儿子。
与大皇子交恶,而与太子和二皇子派系的李弘成交好,顶多会让皇帝以为他是在未来的权势富贵做打算。
如果他表现的对每个皇子友好,会让皇帝觉得他长袖善舞,根本不甘心当一个臣子。
这才是范闲招惹大皇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