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下午,阳光不算强烈,照在身上还算温暖。
她枯坐在地面上,也不会觉得冷。
那支银簪,已经被她断断续续的磨了很久,锐角初现,扎在手上有些疼,她便没有继续磨下去了,安安静静的握着簪子,抱膝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望着院门发呆。
日头渐渐西沉,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秋风瑟瑟,李明达打了个喷嚏,抱紧了自己的腿。
她等了很久了,范闲还是没有过来。
周遭时不时的响起促织声,一只蛐蛐跳到了她的鞋面上。
她垂下眼眸,没有赶走它,沉默的望着它发呆。再等一会儿吧……如果他还不来,她就回去找哥哥了。
在虫鸣声弱下去时,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瞬间握紧了银簪,警惕又期待的向院门看去。
是范闲来了。
范闲疾步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关切的问道:
范闲怎么坐在地上,地上凉
他这么晚来,也是无奈之举,范建一直盯着他,不让他乱走,也就是宴席将要结束之前,他才和范若若借口疲困,再一次偷偷摸摸的溜到了后院。
早上离开院子的时候,他按范若若的说的,去见了太子。出于他们都心知肚明的那件事,李承乾直接问他,李承泽有没有对她做什么,她又怎么样了。
他当然是如实相告了,告诉李承乾,他到后院时,只看见李承泽抱着要晕过去的她要离开院子。至于李承泽有没有做什么,也只有她和李承泽知道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范闲。李明达一下子就搂住了他的脖子,开始委屈的掉眼泪。
如果他每次都能来早一些就好了,那样她就不会再被李承泽欺负了。
范闲抵着她的发顶,摩挲着她的后脑,安慰道:
范闲不哭了
范闲我来找你了
抱着她安抚了片刻,范闲搀扶着她手臂站了起来。
银簪从她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发出平稳的声响。
范闲眼疾手快的俯身捡起银簪,正想还给她,却发现了不对劲。
他被尖锐的发簪扎到了手。
他的面容一下子严肃起来,打量银簪片刻,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双手,将袖口往上卷,检查着她的手腕。
除了那一次割腕留下来的疤痕,她的手腕上就没有明显的伤痕了。
范闲用指腹抚摸着她手腕上的那道疤,喉头一酸,哑声说道:
范闲明达,别伤害自己
他藏起那支簪子放在怀中,抬头强笑一声,细语道:
范闲这个……我先替你收起来,下次我送你一个更好看的
李明达嗯
李明达眨了眨眼睛,落下几滴眼泪,轻轻点了点头。
她抽回手,拥抱住了范闲,仰头凝视着他。良久,踮起脚尖,吻向他的唇瓣。
范闲下意识的撇过头,推开了她。
他还记得她是他妹妹的事实,现在还接受不了和她有这么亲密的接触。
后知后觉的,他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的举动,会伤了她的心,还来不及亡羊补牢,就听见她带着哭腔问道:
李明达……范闲,你是不是嫌弃我?
范闲惊慌的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摇头解释道:
范闲我没有,你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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