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真气!?没有真气那些大宗师是什么?他的霸道真气是什么!!?范闲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叶轻眉的书信中并没有说明。
他轻轻皱起眉头,不死心地试了试运气,发现霸道真气竟然有一丝流转,喜上心来,据范建所说霸道真气一恢复,便可直接跃升为大宗师,到时候谁也不怕,就可以在京都横着走了!
“信上说了什么?”庆帝问道,他不想太多显露自己的情绪,却无可避免地有一丝急切。
范闲放下信:“上面说不能打开盒子第二层,打开会死。”
庆帝只犹豫了一瞬:“打开。”
范闲后退一步:“要开你自己开,我不想死。”
庆帝看原以为范闲说这话是在耍什么花招,阻止他打开第二层,然而他的表情不似作伪,像是真的惧怕这第二层的东西,但是他本性多疑,越发觉得不过是一个箱子,大不了有暗弩机关。
这样一想,范闲确实不适合来开着个箱子的第二层,他真气全无,万一中了暗算……,庆帝犹疑不定,箱子已经打开,范闲没了多大用处,在众目睽睽之下意外死去倒是免了让自己做手脚。
然而心里另一个声音告诉他绝不要这样做。
庆帝眼神微暗,对伺候一旁的宫人道:“你来开。”
不过是个打扇子的小太监,平日里上朝在皇帝身后做的驱赶驱赶蚊虫的工作,哪里见得到这种大场面,他刚刚被殿上发生的事惊谔的一愣一愣的,现下一口大锅扣下来,吓了个半死。
箱子里的东西用脚趾头想想都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能看的,今天无论箱子如何,他都要死。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小太监扔了扇子,趴在地上瘫软大哭。
庆帝怒容渐显。
范闲轻叹一声:“还是我来吧。”
庆帝没有说话,他弄不清自己的情绪,这个来京都没多久的儿子,似乎在他心里留下了太多的痕迹,事情到紧要处,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的分量比自己以为的要重要得多。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理智告诉他这是个杀死范闲的好时机,然而内心却与这个想法背道而驰。
眼见范闲的手指没入锦帛,他心头一跳:“等等。”
范闲疑惑地望向他。
“没事,你开吧。”庆帝疲惫地立于他左侧,估计自己也没注意到这个位置,正是保护范闲的绝佳位置。
范闲手指微微用力,薄薄的木板就被提了出来,如果没听错,他听见了细小的咔嚓声。
这个声音带着金属的叮当响,十有八九是个什么机关。
他的额头开始冒冷汗,老娘这也玩得太大,如果没猜错……
他拿开夹层,捂脸。
“这是何物?”庆帝松了一口气,转念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范闲,箱子安全打开,之前什么第二层危险之类的狗屁,想来全是谎话。
突然间觉得自己被背叛,就在刚刚,他有那么一点儿担心他了,这种牵扯心房的感觉多久没有过了?为了范闲,他突然觉得自己生而为人,现在又不想做人——难得‘关心’一下他,结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搞不清到底是失望还是庆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情绪越来越是个谜。
——定时炸弹,范闲盯着那五个小时的倒计时,双手颤抖,老娘计算的好,儿子以外打开第二层的渣滓们,直接变渣滓,他们不认得此物,估摸着会以为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带回老巢,然后邦的一声炸上天。
简单,直接,暴力,血腥。
庆帝伸手去拿,他不认得阿拉伯数字:“朕记得叶……,有位故人写过这种文字。”
范闲头发懵,生怕这个怪物一不小心触发了什么关卡引来即时大爆炸,他舔舔干巴巴的嘴唇:“陛下您看,它还会变化呢,真好玩儿……”
庆帝翻来覆去的看,他琢磨的样子太过魔怔,甚至有些疯癫,朝堂之上无人敢说话,怕惊扰到帝王身首异处。
一时间只有计时器的滴答声响彻回荡。
不知道是不是开箱一事太过震惊,心神巨荡之下神经太过紧绷,那道隐隐约约突然冒出的真气直达心脏,“陛下……”范闲脸色苍白,细密的汗珠染了发丝,连带着心脏剧痛,几乎要站不住,“我想先回家了。”
“范闲?”范建虚扶住他,摸到汗湿的后背顿觉不对,关切道,“你怎么了!?”
“不知道……”大殿之上也不能说他已经感觉到废去的真气在一点一滴慢慢的回来,被庆帝知道了必定不能活着走出大殿,他痛苦难当,捂着肚子道,“肚子疼。”
“陛下,范闲可能得了急病……”
“急病?”庆帝的脸孔被计时器照的明明灭灭像地狱里的红鬼,“朝堂上便有御医院士。”他这话说完,百官中立刻出列了一个老人,花白的胡须显得他经验老道,医术精湛。
范闲立刻摆手:“我是费老的徒弟,我自己能看。”
庆帝微微眯着眼,喉咙里不屑的闷哼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摸不准他是什么心思,全朝臣子现在怀疑自己白白苦读了十年寒窗,怎么也搞不清范闲的定位,人家是皇子私生子,备受宠爱,一切虚礼都可免,平日里最喜老虎腮边拔胡须;可有的时候嘛,庆帝干的就不是人事,把儿子九死一生派到北齐,不顾他的安危硬要他开这第二层箱子,现在更直接,亲亲儿子都痛成那样了一张小脸煞白,这位还是个没事人似的不放人离开。
这相爱相杀的,他们甚至都怀疑庆帝脑子有病了。
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