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此案冤魂无数,罪无可恕,望陛下严查!
他的再三请求,换来的不过是帝王的无情。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主动走到范闲身边,向他伸出手。
郭云月先起来吧,范大人。
他抬头看向我,眼底的脆弱直击我的心房,饶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这样的眼神也该动容了。
下一秒,他又垂下了头,喉间发出低低的笑,透着压抑到极致的痛感,肩膀止不住地抖动着。
他抓着我的手起身,动作间不见先前的虚弱无力。
临走前,范闲回头看了席上众人一眼,视线落到李承泽身上时,见他还是那副虚伪的模样,装傻充愣似的吃着葡萄。
李承平不是廷杖了吗?怎么好了?
李承泽假打做戏,演给我们看的。
李承平为什么?
李承泽欺君之罪,给个台阶。
李承泽但陛下对范闲,也太过恩宠了。
剩下的这堆人里,也就李承平和战翩翩是两个什么都看不出来的真傻白甜了。
有李承平充当提问的工具人,战翩翩好歹能偷听到答案,心中对于庆国局势更加了解。
听到李承泽这么说,她也忍不住点头。
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告皇子,手里还没证据,说得难听点,不就是诬告吗?
又是欺君,又是诬告皇子,结果只是假打几下,再训斥两句,事情就翻篇了。
往前数三朝,她都没听过有哪个臣子这么受皇帝恩宠的。
李承儒继续吃饭吧。
他们不欢而散是他们的事,秉持着既然来了那就得吃饱,李承儒第一个坐了回去,继续拿起筷子吃饭。
在北地待久了,一吃京都的饭就是不一样,比那边的馍馍好吃多了。
这次回来,他得多吃点,补回来。
李承平那个,郡主。
李承平你选夫婿的话,应该不包括我吧。
李承平的位置正好在我的对面,他怯生生地望向我,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他寻思自己还未过总角之年,成亲什么的实在太早了……
虽然今儿个他也在宫宴上,但应当,没他的事吧?
李承泽你都在这儿了,怎么不算?
李承泽倒是先打趣起这个最小的弟弟,看着他脸上的错愕模样,心中愁绪反倒疏解许多。
郭云月三皇子若是不喜欢我,我不选你就成了。
大家都喜欢这个不谙世事的小皇子,我也顺着调笑了一下他,当是活跃气氛。
李承平没,没有。
李承平连忙摆手,却又总觉得哪儿不对,懵懂地挠了挠头。
郭云月我今日身体不适,各位慢慢吃。
我随便编了个借口说要休息,便在宫人的带领下离开了宴席。
战翩翩想走但却走不掉,正好大皇子同她提到了战马一事,必须要留在席上同他聊一聊赔付事宜。
只能目送我远去。
……
御书房通往花园的路上有一条长长的回廊,我找到范闲时,他正靠在回廊旁的假山上,双目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带路的宫人见我走向范闲,识趣地离开此处,远远背过身子候在一边。
郭云月我们早该知道的。
郭云月没有人能成为例外。
即使曾经在我们身上展露过温情与宠爱,也只是在不触及他自身利益的前提罢了。
皇权不允许被动摇,他也永远高高在上。
范闲抱歉,把你也扯了进来。
郭云月本就与你无关,何须道歉。
我摇头,本想在他旁边找个位置靠一靠,没想到这石头硌得慌,刺得我背疼。
郭云月你不嫌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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