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内库后四标的叫价,两轮叫价之后,再没人喝彩。因为夏栖飞和明家争相抬价,将标价抬到一个十分恐怕的地步,仿佛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一般。
一千一百五十万两白银!
这一千万两银子,如果用来在江南收买死士,足以挥手灭掉东夷城周围的那些诸侯小国,足以成一方之霸!
直到此时,范闲才明白了明青达的想法。
明青达的想法有些玄妙,左右不过是送银子,喊价低,赚了银子一部分要送给信阳。喊价高,就等于把银子送给内库,也等于送给陛下和范闲。
明青达看事极准,知道朝廷需要自己的银子,干脆来个狠的。如此一来,又夺了标,又合了范闲的意,信阳和范闲,哪边都不得罪!
但这毕竟是数目不匪的白花花的银子,说不心疼是假的。
明家夺标成功后,明青达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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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夏栖飞在苏州城西,新置办的院落里,第一次开门迎客。
真正的江南巨富,在苏州城外都有自己的庄园,很少留在城中,但都在苏州西城预着一座豪奢的住所,这是身份的象征与家族实力的展现。
西城地价极贵,而且一向没人愿意卖房产,所以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住进来。夏栖飞成功住了进来,便代表江南已承认了他的资格。
夏栖飞如今的身份已成了夏明记的东家。夏明记是新开的商行,前来道贺的商人们,对这名字里暗藏的意味,彼此都心知肚明。
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夏府前,马车内,范闲对三皇子说道:
范闲你真想凑这个热闹?
三皇子我知道老师在担心什么,不过既然您今天不避嫌来为夏栖飞助势,多加学生一个,也不算什么。
范闲无奈地笑了笑,知道小家伙人小鬼大,时刻不忘宜贵嫔的教导,死活都要与自己绑在一起,不仅是心理上的,更是在舆论上。
夏栖飞没想到范闲会来,更没想到他会跟三皇子一起来,待将两位贵人让到房间后,范闲打量着这个新装修好的房间,笑道:
范闲青城你受了伤,还是坐着吧,如今的江南,谁都知道你我的关系,京里应该也知晓了。既然如此,何必再遮遮掩掩?
”提司大人,下属怕为您带来麻烦。“
范闲有什么麻烦?你替朝廷办事,最近看似风光,实际上却吃了不少亏。
想到那些死去的弟兄,夏栖飞面色黯然。
范闲伤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
范闲你不用担心太多,我对明家的态度不会变,不会被谁的姿态给蒙骗。你既然是本官的人,本官就必须光明正大地昭告世人,没必要遮掩,将来你在江南办事,往北边输货,有这层影响,都会轻松许多。
范闲今日顶着议论来,就是想用世人的言论,将夏栖飞牢牢绑在自己身边,今日之后,所有人都会相信,夏栖飞是范闲的心腹,日后走私开始,夏栖飞就算想出卖范闲,恐怕也没人会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