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大学士到底年纪大了些,比胡大学士要沉得住气。
他捋着胡子,笑咪咪地看着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胡大学士,待他说完,才慢条斯里地道:“小范大人是我大庆实质上的皇子,他的墙角岂是那么好挖的?更何况,有定北侯这顶大帽子压着,他与北齐的关系恐怕会愈发微妙!”
“妙哉!陛下此计,不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且借力打力,防止了小范大人与北齐走得过近,防患于未燃之时。”
“听说小范大人在江南时,与北齐圣女海棠交往甚密,但奇怪的是,最近又传来她要与北齐锦衣卫指挥使成亲的消息......”
“大庆与北齐早晚必有一战,他们两个,不可能的。”
“那小范大人为何要与晨郡主退婚?难道不是因为海棠姑娘?”
“我说老舒,你操那些闲心干嘛?小范大人过了年才十九岁,还年轻着呢,早早结婚有什么好的?你还是给我说明白,陛下此举到底何意吧!“
”第一个用意,当然是防止小范大人与北齐交往过密;第二个用意,就是向朝廷重臣们释放一个信号,不要觉得范闲的权柄过大,其实他的权柄可以更大,让大家以后不要轻易找他的麻烦。第三个用意,便是你刚才说的那一点了,有朝一日,真要对北齐用兵之时,小范大人未尝没有领兵的机会!“
”有道理。所以说,小范大人是不可能入阁了,太可惜了!“
范府。
前来府中传旨的姚公公读完圣旨之后,便离开了。
范思辙一看没有外人在场,便走了出来。
范思辙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范闲正郁闷呢,听到这贺喜之声,很有抬脚踹人的冲动,强行压下胸中戾气,骂道:
范闲恭喜个屁!真有心封我个侯爵,叫什么名不好,非要叫什么定北侯,定北,定北,明明就是想让我去把北齐给灭了,我可是个和平主义者,最讨厌的就是战争,杀来杀去,血流成河,民不聊生,即便是胜了,又有什么意义?
范思辙我还真没想那么多。我也不喜欢打仗。大家好好做生意不好吗?打仗可是个烧钱的活儿,不合算。
范闲你说得没错,战争就是劳民伤财,永远只有输家没有赢者。如果有朝一日,真有南北统一的必要,我也希望是和平统一,而不需要经过战争。
范思辙哥,你说北齐小皇帝得知这个消息后,会不会对姐姐不利?
范闲这倒不至于。眼下,咱们和北齐还需要做生意,有钱大家一起赚,不会这么快闹翻。你年后玩够了,便早点回去。咱们一定要赶在两国关系恶化之前,把能赚的钱,先揣到自己口袋里。如果战争果真不可避免,那咱们就先攒本钱吧。
范思辙哥,如果朝廷哪一天真的要派你去攻打北齐,你可得先通知我和姐姐,我可不想成为北齐皇帝牵制于你的人质!
范闲你且放心,至少两三年之内,你们呆在那里,比呆在京都要安全。
范思辙京都能有什么危险?哥,你别吓我。
范闲我只是说万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道理想必你懂。
范思辙哥,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