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过年祭祖时,夏栖飞回到了明家,在全族人的见证之下认祖归宗。从此以后,他恢复了原来的身份——明家七公子明青城。
这是范闲与明家家主明青达早就说好的,早在他抓住明青达弑母的铁证之时,明家便已成了范闲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他宰割。当然,明青达还寄希望于长公主,若长公主一派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范闲的威胁也就不足为惧。所以,过去一年里,明家一直在被动地隐忍着,尽量不与范闲的人产生冲突。
明家去年以高价拿下了内库东行的标的。突然增加的成本,花光了明家的老底,使得明家的资金运转出现了明显的问题。为了解决资金问题,明青达最终还是同意了儿子的意见,与招商钱庄开始合作。
一开始双方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拆借金额十分有限。慢慢地,随着交易次数的增多,交往时间的延续,明青达放松了对招商钱庄的警惕,拆借金额越来越大。
到今年春天,招商钱庄中抵押的明家资产已达到明家所有资产的一半以上。也就是说,若有一天,明家的资金链断裂,招商钱庄便可掌控着明家过半的资产,成为明家实际上的控制者。
范闲掌管内库以后,重新启用了庆余堂的老掌柜们,他们都是当年叶轻眉带出来的老人,对内库的运营和工艺技术耳熟能详。
再加上内库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创新,改进了许多工艺路线,提高了工人们的创新意识和工作的积极性。所以,几个月来,内库出产产品的质量和产量都在不断地增长。明家当然乐于见到这种变化。
随着内库出产的增多,明家也看到了走出泥谭的希望,签订的销售合同也日益增多。照这样下去,明家摆脱困境指日可待。
老谋深算的明青达知道范闲不会这样轻易放过明家,一开始还小心戒备着,但顺遂的日子过久了,这份小心也就打了折扣。
明青达尚且如此,更何况年轻气盛的明兰石。
特别是最近三个月,范闲回了京都述职,听说还遇到袭击差点丢了性命。
范闲一离开江南,压在明家身上的巨石便有些松动起来。
小范大人虽然留了人手掌管内库,但明家在江南经营日久,与官员的交情盘根错节利益相干,因此范闲一离开,好多事便有了转寰的余地。
明青达很是遗憾,京都城外山谷中的刺杀者们,怎么就没能将小范大人留在谷中呢!
不过,好景不长。二月底的时候,内库的出产量突然大幅下降,这可急坏了明青达和明兰石父子。因为他们签下的合同,都急需供货呢,若不能按时供货,明家便要支付一大笔违约金。若是以前的明家,当然这点钱当然不会看在眼里,但如今的明家内忧外困,这笔钱却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自从明七公子认祖归宗以后,明家庶出的几房,便投向了他那边,明家还是那个明家,但再也不是明青达能够只手遮天的那个明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