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你这些年满世界跑个不停。”阿岚瞬间了然,随即又好奇地追问,“像这样‘夹带私货’的事,你到底干过多少次?”
孟辰揉了揉鼻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这可就数不清了。说起来,我这辈子也算出身好,没怎么受过苦。你呢?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我?”阿岚垂眸笑了笑,语气里藏着几分温柔的坚定,“我自然也没受什么罪,只是我的安稳,是靠着圆满他们换来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慢慢聊起这些年各自的经历。当阿岚提到尹家与崔家曾发生过孩子被抱错的事后,孟辰也跟着开口,说起自己长大的大院里,其实也出过类似的事——只不过有他在,那些猫腻往往没等藏过两三天,就被他直接捅了出来,从不会像尹、崔两家那样,拖了许久才发现。
“就连我亲侄子和亲外甥,当年也被人动过手脚换了去。”孟辰的语气沉了沉,眼底掠过一丝冷意,“那换孩子的人,我没轻饶他。虽说那会儿没法定他的罪,但我私下找了当地的人,好好替他‘算了算’这笔账。”
舱外的浪声骤然收了势,像被谁悄悄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船身切开水面时,那抹细碎而持续的轻响,在夜色里漫成一片温柔的背景音。孟辰垂眸望着玻璃杯底晃动的光影,光斑随船身起伏,映得他眼底也添了几分沉郁,声音比方才更低,像是从时光深处漫出来:“之前没跟你细说,那是前年的事了。那时候不比现在,除了咱们这种本身有点本事的人,旁人要认自己的孩子,除了查血型,就全靠眼里的准头——看眉眼、看神态,一点点辨亲疏。那俩孩子现在都还不到两岁,我姐家的外甥,比我哥家的侄子大三个月。”
他指尖无意识地蹭过杯壁,老旧的杯纹在指腹下凹凸不平,像是在摩挲一段带着温度的旧时光:“我姐怀外甥那会儿,我特意跟部队请了陪护假,满心想着等孩子出生,能多守在姐身边几天。哪成想,我刚陪着姐熬完生产的苦,孩子出生第二天就出了岔子。”
阿岚握着杯沿的手指悄悄收了收,指节泛出一点白,她没出声,只静静听着,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生怕打断这浸在夜色里的回忆。
“那天我姐还在病房里观察,我姐夫有紧急任务没赶上,护士过来说要抱孩子去育婴室做常规检查。我本来想跟着去,结果刚走到走廊,部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几句任务交代完,再转头往育婴室跑时,护士却说孩子已经送回病房了。”孟辰的声音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悔,“我急急忙忙回病房,就见那孩子裹着我姐提前缝好的小蓝布被,闭着眼睡得正沉。可我只扫了一眼,心里就‘咯噔’一下——不对。我姐和姐夫都是双眼皮,眼尾带着点往上挑的劲儿,我们孟家几代人,眉眼间都带着这股子相,错不了;可这孩子是单眼皮,眼缝细得像总眯着似的,安安静静的,连一声哭都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