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他才继续说：“我当时没敢声张，姐刚生完孩子，身子虚，哪经得住这种刺激？我就趁病房没人的时候，悄悄去育婴室查记录。护士说那天产科就三个新生儿，除了我姐家的，另外两个一个是早产儿，还在保温箱里，一个生下来就有先天黄疸，皮肤黄得很，跟我怀里这孩子半点对不上。我没惊动医院，直接给当地派出所的熟人打了电话，查最近三天接触过育婴室的人——没半天就揪出来了，是个护工搞的鬼。她远房亲戚家的孩子有点缺陷，想换个健康的，就托她混进去，把我姐的孩子抱走了。”
“后来怎么换回来的？”阿岚终于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点紧张。
“我按着线索找到那户人家，一看见那孩子的眉眼，心里就踏实了——眼尾那股上挑的劲儿，跟我姐一模一样。我趁他们不注意，先把孩子抱回了医院，再带着人找上门。没跟他们废话，就把孩子抱在怀里，指着眉眼说：‘我姐的孩子，眼尾有我们孟家的劲儿，笑起来会露一点下牙床，你们这孩子，哪点像？’”说到这儿，孟辰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像冰碴儿划过水面，“他们一开始还想耍赖，说我认错人了。我没跟他们掰扯，直接把孩子放在桌上，说要带去医院做血型鉴定——那时候虽没有基因检测，但血型对不上，总能说明问题吧？他们还是不认账，我也没跟他们耗，只说‘我把自家孩子抱回去了，你们自己的孩子，自己管’，扭头就走。”
话锋转到侄子身上，孟辰的声音忽然轻了些，像蒙了一层薄纱，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酸涩：“侄子的事，比外甥这事儿更揪心。我哥牺牲的消息传过来时，我正在边境执行任务，接到通知就往回赶，一路风尘仆仆，连口气都没喘，就去我哥部队驻地处理后事。刚到那儿，就听说我嫂子已经生了，是个女孩。那是孩子出生第五天，我去病房看嫂子和孩子，刚从护士手里接过孩子，指尖碰到那软乎乎的小脸蛋，心里突然就凉了——不对。”
他抬了抬眼，眼底掺了点庆幸，像是在感谢命运的眷顾：“我哥和我嫂子的下颌线都有点方，额头中间都有个美人尖，这都是我们孟家男丁的特征；可这孩子下颌是尖的，额头光溜溜的，没有美人尖，哭起来跟小猫似的，细弱得很。而且按他们的面相应该是个男孩儿，我当时没说破，怕嫂子刚丧夫又受刺激，只跟她说想带孩子去晒晒太阳，抱着孩子就去找了熟人，加急验了血型——果然，跟我哥和嫂子的血型都对不上。抓紧时间，不到半天就把孩子找回来了。”
“后来查出来，是医院的一个保洁员干的。她欠了不少外债，被人收买了，趁我嫂子睡着的时候，把孩子跟一个刚出生的被家里不要的女婴换了。”孟辰冷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她以为我哥牺牲了，家里没个能主事的男人，没人会细查——没想到我刚好赶过去了。我没跟她多纠缠，直接找了当地公安局的老公安，把事情前前后后说清楚，那保洁员和背后指使她的人，换孩子的那一家都没讨着好，该受的罚，一点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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