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驶过芝加哥郊区的橡树大道,阿岚便对着车窗理了理裙摆——特助昨日递来下午茶邀约时,她只让圆满回了句“刚落地需倒时差,改日再叙”,轻描淡写便回绝了当日的安排。此刻她们要去的,是威廉・金的半出租庄园;而昨夜歇脚的地方,是她名下那处纯私人的宅邸——从港岛请来的园丁每日修剪庭院里的蓝花楹,花房里永远摆着她爱喝的各种花果茶原料,圆满早让人提前换了港岛运来的棉麻床品,连露台藤椅上搭着的羊绒毯,都是按她习惯的厚度定制的。
“小姐,金先生的庄园到了。”司机停稳车时,圆满上前为阿岚拉开车门,顺手递过驼色披肩——方才路上她见阿岚指尖碰了碰车窗,便知郊外风凉。阿岚摩挲着腕间的黄金宝石手链,碎钻在阳光下泛着细弱却扎眼的光,抬眼便看见金的庄园带着半出租的痕迹:西侧区域租给了本地的马术学校,铁门上还贴着印着马蹄纹的招生海报,连庭院里的草坪都留着马蹄踏过的浅印,少了几分私人领地的规整。
年过五旬的威廉・金正站在主楼门口迎候,体态微胖却不显臃肿,穿一身暗纹宋锦唐装,袖口的盘扣缀着颗小珍珠,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比昨日在机场的特助更甚:“秦小姐倒好兴致,听说您昨夜住的私人庄园,连园艺师都是从港岛请的?”
阿岚踩着石板路往里走,目光扫过客厅里挂着的几幅装饰画——明显是租给商务公司时留下的量产画,远不如她庄园里挂着的近现代水墨画有韵味。
“不过是偶尔歇脚的地方,倒让圆满费心了。”她淡淡应着,圆满在一旁轻声补充:“小姐这处庄园平时不常来,我总让人每月来通风打理,怕潮了您珍藏的那套青瓷茶具。”
进了主楼客厅,红木长桌上已摆好了茶具,青花瓷碗里盛着杏仁茶,旁边的银盘里是广式茶点,倒比昨日特助提的法式甜点合她胃口。金亲手给她倒了杯茶,指尖在杯沿划了圈,语气里藏着试探:“听说您名下产业遍布不少地方,唯独没在那个小岛国置产?是觉得那边市场不稳?”
阿岚拿起块蛋挞,酥皮簌簌落在盘里:“我不管这些,手底下的人说那边政策复杂,再加上一些历史原因便没碰。”她顿了顿,抬眼看向金,目光扫过窗外马术学校的围栏:“倒是金先生,这庄园半租半用,倒也自在——听说您前阵子拍了对清代官窑鱼缸,怎么没摆在锦鲤池边?”
金的笑容僵了半秒,随即又舒展开:“租出去的区域人多手杂,怕磕着碰着。哪及得上秦小姐身后的人得力——欧洲分部去年那事,我听说没靠外人,全是您手下两位大将带着人搞定的?”阿岚没再搭话,只小口喝着杏仁茶,圆满适时为她添了些热水。窗外的锦鲤甩着尾巴游过,阳光透过玻璃落在手链上,碎钻的光晃得人眼晕——她不用跟金掰扯产业布局,也不用炫耀团队实力,这份“凡事有仪仗、有兜底”的从容,本就是最硬的底气。
金越是盯着她的私人庄园追问,越该明白,她能站在这里,从不是靠自己周旋,而是身后那群人早把路铺得稳稳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