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礼节有条不絮的进行着,侍者将一个完整的葫芦切成两半,用一根红线拴着,葫芦里盛着酒,因葫芦是苦的,盛的酒必是苦酒,所以,新郎新娘共饮合卺酒,不过,蓝家禁酒,这合卺酒的酒劲也是微乎其微,但苦味却丝毫不减,不仅象征着夫妻从婚礼开始合二为一,永结同好,还寓意着夫妻同甘共苦。
侍者托着盘子跪在一旁,蓝曦臣亲手将蓝子衿的抹额取下,收入香囊之中放在托盘内,又亲手解下自己的抹额小心翼翼的重新束缚在蓝子衿的额间,替她正了正抹额后,示意蓝子衿替他束抹额。
蓝氏抹额看起来一模一样,可也有细微差别,诸如内门弟子的普通抹额,内门弟子成婚后抹额也有了些许不同。
像蓝启仁,蓝曦臣与蓝忘机等人,则是嫡系抹额,蓝子衿因是蓝启仁养女,又有青蘅君生前的疼爱,自然与蓝氏双璧一样束嫡系抹额。
但毕竟是她及笄之前的抹额,此次大婚,蓝曦臣要替她束他未成婚时候的抹额,一来,表示重视,将自己的抹额交于妻子,二来,则是一种承诺。
蓝曦臣的抹额干净的如同新的一样,束在蓝子衿的头上更是让她红了脸。
她取过另一个香囊,从里面拿出一条崭新的抹额,红着脸替蓝曦臣系上。
这条抹额比她头上这个除了长一点之外,上面绣的卷云纹也是透着银纹,显然,这是蓝曦臣这个家主大婚以后才能佩戴的规格。
蓝家几位长辈欣慰的看着一对璧人,他们现在只想着让小姑娘早日为蓝家开枝散叶,给家族添一个小娃娃。
一位侍者端着喜剪刚要行动,被蓝曦臣制止,取过侍者手里的喜剪,分别割下自己与蓝子衿的一撮头发,用红丝带绑在一起,象征着将两人牢牢结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将结发与之前蓝子衿搁置的抹额放在一起,贴身藏好。
最后,蓝曦臣携蓝子衿拜了天地,父母先祖牌位与蓝启仁,夫妻交拜之后,这场大婚才总算完美落幕。
蓝子衿被送到寒室,让她自己进去后女修们纷纷退下不愿打扰。
寒室内,蓝子衿见四下无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揉了揉发麻的身体,站起来开始打量一下寒室。
年幼的时候,因为只亲近蓝曦臣,故而一直宿在寒室之内,后来,云深不知处被火烧毁了大半,加之蓝曦臣一直忙于射日之征极少回云深不知处,等一切尘埃落定,蓝启仁便让她一直居住在女修处的漪澜小筑内。
那个时候,常常因为半夜怕黑哭闹过,因此也回过寒室几次,后来,蓝启仁便严禁她半夜去寒室了。
现如今,寒室被重新装饰过一遍,加了梳妆台和好几个柜子,蓝子衿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转悠,发现屏风后面多出来一个浴室,蓝曦臣居然在寒室弄出一个小房间做了汤泉池子,给蓝子衿沐浴用。
这倒是让她颇为喜欢,想着身体乏累,便忘了姑姑所言要等夫君来了才能宽衣,随意的在柜子里翻出一件白衣后急急的退下了婚服下了汤泉。
整个汤泉十分的舒适,蓝子衿趴在池岩边静静的享受着蓝曦臣给她的温暖,开心的事用手一下又一下的波弄着水花。
泡的时间有点长了,有点晕晕的,蓝子衿突然想起来姑姑白日里教她的规矩,急急忙忙的爬起来穿衣。
然后她尴尬的发现,她……她居然拿的是蓝曦臣的寝衣!
再看看婚服,被她裹成团扔在一边,捂着脸,只好套上蓝曦臣的衣服往内室的床边走去。
她现在祈祷聂怀桑可以拖住蓝曦臣一会儿。
然而……
蓝曦臣恰好在此时回了寒室。
他看着自己刚刚娶回来的小妻子,裹着大了不知一倍的白色寝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 ,有些发笑。
脸色羞得通红的蓝子衿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紧紧的揪着衣领不让衣服滑落,看着蓝曦臣越走越近,她急急忙忙的想要躲,不想,宽大的衣服将她绊倒。
失重感迎面而来,却被蓝曦臣一把拉住。
“子衿这是不想见到涣?”
“哥哥……”
“嘘,日后要叫夫君了。”
他将小妻子抱起来放到床上,看着穿着自己寝衣的她,像极了一个小娃娃偷穿大人的衣服。
他的小姑娘,现在还是太小了点,不忍心下手啊。
“我,我没注意这是哥哥……夫……夫,夫君的衣服,我……”
“无妨,涣都是子衿一个人的了,子衿若是喜欢,日后怎么穿都可以。”
她将脸埋进蓝曦臣的怀里,小手抓着他的衣襟,颇为害羞。
因泡了澡后有些困意,蓝子衿就着蓝曦臣的怀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让蓝曦臣松了一口气。
她才及笄,他可不想弄疼了她。
——
嫁了人之后的蓝子衿有什么不同呢?
蓝启仁希望她可以稳重一些,然后承担起蓝氏主母的责任,然后赶紧有个一儿半女。
但蓝启仁显然没有想到,蓝曦臣和蓝子衿晚上不仅仅纯盖被子睡觉,而且,有了蓝曦臣光明正大的护着,蓝子衿带着蓝景仪开始在云深不知处各种胡作非为,还试图带歪蓝思追!
蓝启仁每每要罚她抄写家规,都被蓝曦臣糊弄过去,这让蓝景仪也更加胆大,视家规于无物。
白日里,蓝曦臣处理着宗务,到了用膳时,纵容已经辟谷了,可他依旧陪着小妻子开着小灶。
在云深不知处大婚三日后,祭拜了先祖后,蓝曦臣便带着蓝子衿下山游玩,把云深不知处丢给了蓝忘机这个弟弟打理。
这也为日后蓝忘机为了魏无羡把宗门丢给蓝曦臣一人和魏无羡离家出走打下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