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拍。”
导演一声令起,镜头前的两位深宫贵人就活了过来。
“今儿是什么风,把禧妹妹给吹到我这里来了。”平嫔见着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禧贵人,自是客气谨慎。
禧贵人抬了帕子,捂了捂鼻子,甚是傲慢地回道:“贵妃娘娘身体不适,让我替她跑一趟,给姐姐送碗燕窝鳕鱼胶来。哎哟,我说你这屋子里什么味儿。”
平嫔赶紧让下人接了贵妃娘娘的赏赐去,陪着笑道:“早些时候太医说屋里潮湿,让制了一些除湿袪病的药包挂在屋里,许是药味。”
禧贵人睹了平嫔一眼,心里琢磨着要如何才能好好把怀有身孕的平嫔气上那么一气。踱到梨花木架边,眼见着皇上送的送子观音正中摆在木架上,不由得心生一计来。
“我说姐姐,你都怀上身孕了,还大张旗鼓地摆着个送子观音做什么?这玩意妹妹见着甚是喜欢,妹妹拿去了。”禧贵人端起这送子观音便要收下。
“不可!”
“嗯?”禧贵人横眉一挑,甚是不悦。
平嫔素日里便是胆小怕事,见这禧贵人如此强势,气焰不禁弱了两分下来,蚊子般哼着声:“这送子观音乃是皇后娘娘所赐,不可转赠妹妹。”双手却抓在送子观音上不肯放开。
“怪不得姐姐这么宝贝,原来是皇后娘娘御赐,那姐姐,便留着吧。”禧贵人一声冷笑,双手突然放了空。
平嫔反应不及,没来得及接牢。
只听“嘭”地一声,送子观音掉在地上,醉了。
“大胆,皇后娘娘的御赐之物你也敢打碎。”平嫔身边的贴身宫女眼见这禧贵人是故意找茬,心急护主,忙忙喝住她。
禧贵人冷眼一抬,淡淡丢了句:“你算哪根葱,敢这般跟主子说话?平嫔,你教的好奴才。”
平嫔赶紧赔不是,息事宁人:“妹妹莫怪。”
禧贵人冷哼了一声,这平嫔,倒是好脾气,软硬都不接。索性直接来了出黑白颠倒,是非不分。
原本这接下去的戏该是禧贵人突然反手一个耳光,大叫一声:“好你个平嫔,这皇后娘娘你也敢大不敬,赏赐的送子观音,不喜欢便也罢了,还故意当着我的面打碎,你有何居心?别以为你怀着龙种就无法无天了。”
可到了阿柔这里,只见阿柔突然反手一个耳光,“啪”地一声响,台词没接上,倒是收了手,畏畏缩缩地站在那里,愣了愣神,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打重了。”
“卡!”导演叫了停。
“对不起,对不起,导演,我有点入了戏,下重了手,一时没收住,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阿柔一副快要哭了的神态来。
王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前面演的挺好,就这么演,耳光之后别掉链子了,把词接上。”
有时候演员入了戏,下手的分寸稍微失了一些,也是常态,导演不以为然,其他演员更是不以为然。
安以然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就是阿柔所谓的“替她报仇”吧。
别人不知道这“分寸”是失了多少,可这琳娜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阿柔这一耳光下去,到底是使了多大的劲儿,失了多少的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