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岁

我出生了。

本该是个庆祝的日子，为什么…要用嫌弃的眼神看着我。

“恭喜，是个女孩。”

女孩？女孩就那么不招人喜欢吗？

“取什么名儿？”

“随便取个，反正是个女孩！”语气里充满了厌恶。

那个可恶的老女人走后，母亲紧紧抱住我，带着哭腔，一直重复着：

“为什么你不是个男孩！”

我……是不是……不该出生？

“恭喜啊，女孩其实也不错。”

一个女人进了病房，不知道是谁。

她继续说：“你看我们家那女孩一样很乖。”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是这个女人在照顾着母亲和我，那个老女人，以及父亲迟迟不肯出现。

我学会了睁眼。

一睁眼，是一个缤纷的世界，可，真的缤纷吗？

一睁眼，母亲笑着看着我，可，为什么，这笑的这么牵强？

我哭了，毫无预兆地哭了。

似乎哭够了，我又悄悄地沉入了梦乡之中。

又一不小心溜走了几日，我终于看见那所谓的父亲。

“你说，她该叫什么名字？”

“你看着办吧。”

这五个字像利剑那般割在我心上，前几日幻想父亲的美好，终化为泡沫。

我有了名字。

嗯……有点土气……王一凤。

想笑就笑吧，反正都是随便取的，反正…他们又没把我放在心上。

“凤儿。”

母亲在叫我，我睁眼看向母亲。

“以后别怪我们，我们都是为你好。”

他们都是为我好，不能怪他们。

这句话在我心中埋下了一粒小小的种子。

母亲出院了。

我被母亲抱着。

父亲好像…还没抱过我？

于是我将手伸向父亲，希望他来抱我。

他没有反应。

我往他的方向爬去，却忘了这是母亲的怀抱。

“你在干什么啊！别乱折腾！”

母亲的大吼吓了我一跳。

我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无法动弹。

我想哭。

他们都是为我好，不能怪他们。

我不能哭。

回到家后。

我看见了一个老人。

应该是我的爷爷吧。

爷爷笑呵呵地看着我，对母亲说：“这孩叫啥名儿呢？”

“王一凤。”

爷爷皱了皱眉，但很快就化开了：“这名虽土了些，但寓意还是不错。希望咱们的凤儿，以后能长成个大美人，像凤凰一样。”

爷爷……对我最好了。

我见着了我的奶奶，原来是那老女人。

“丑死了，丢了，谁要谁拿走！”

“妈，这可是你的亲孙女啊。”

“那又怎样？又不是孙子！”

我……恨死了她！

我……恨死了她。

我……恨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