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篇:道别

魏婴想过无数种可能性，万万没想到是这一种，面前蓝湛的表情与平时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完全不同，似乎还带着些许……心疼

　　可仔细回想，曾与化丹手温逐流交手，最后却能够安然无恙的蓝晏，只是，纵使无奇不有，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没有金丹的修道之士，是如何可以使用灵力的

魏婴（魏无羡）那……

蓝湛（蓝忘机）阿晏结不出金丹

蓝湛在魏婴提出疑问前，先一步开始向他解释起来：

蓝湛（蓝忘机）刚得知时，叔父、兄长与我都很诧异，本以为阿晏无缘修道，不曾想她却可自由使用灵力

一边说着，思绪便也回到了幼时，他记得当时叔父和兄长对视一眼，而后叔父意味不明地看着年纪尚小的蓝晏

　　至于后来怎样，他不得而知，只是兄长之后所嘱咐他的一些话

蓝湛（蓝忘机）兄长说，这个秘密务必要守口如瓶，若日后被外人得知，阿晏定会有危险

说完，他看向魏婴，话语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蓝湛（蓝忘机）十几年阿晏都未离开过云深，后来与我等下山之后，挨了一身的伤，我本以为之后她回了家便再不会出来，可我终究还是……

蓝湛（蓝忘机）还是不懂她……

短短时间内，魏婴脑子里乱糟糟的，两人气氛忽然又如方才一样静默下来，他知道蓝湛担心什么，在不知道这个秘密前，他是完全确信自己可以保护好蓝晏的

魏婴（魏无羡）蓝湛，事关小晏儿的大事，我也万不会对下一个人多说一句，只是……我想问，你或是蓝家，可能找得到小晏儿当时的来处？

蓝湛摇摇头，当时在云深不知处山门捡到她时，还是弟子来报的，抱回来之后，一群没抱过孩子的弟子们手忙脚乱地拿着小褥子将蓝晏包起来

　　也不知是哪家的人能如此狠心，就将刚满月的孩儿扔出来

　　忽然，他想起那日的穷奇道

蓝湛（蓝忘机）穷奇道时，阿晏突然对我说，她好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继而又想到后来蓝晏落在他右侧脖颈处的那一吻，耳尖下意识地爬上一抹红，眼神飘忽不定地不知该怎么看，干脆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害羞

　　魏婴倒是没怎么注意他的反应，只是想着，改天抽个合适的机会，打探打探

　　之后两人也没再继续聊了，魏婴执意要留在乱葬岗，而蓝湛想带他们回去，魏婴属实不想再与他大吵一架，索性带着蓝湛一起出去了

　　走至伏魔殿外，蓝晏正坐在一旁看着温苑拿着蓝湛给他买的小玩具玩的不亦乐乎，而自己接二连三地打了好几个哈欠

　　魏婴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蓝晏听见声音扭过头看着他们，揉揉眼睛又打了一个哈欠，起身走来

蓝晏（蓝忘忧）你们可算是说完了，再不出来我可就撑不住了

跟魏婴指了指后面玩耍的温苑

蓝晏（蓝忘忧）哝，我困了，阿苑你看着啊

魏婴（魏无羡）诶等等

拉住她的手腕

魏婴（魏无羡）小晏儿，蓝湛要走了，要不咱俩送送？

闻言，她抬头，正对上蓝湛无比认真看她的眼睛，迅速移开视线低下头站到魏婴身旁

蓝晏（蓝忘忧）那一起吧

——山下——

　　三人沉默无言地走着，送到头后，魏婴忽然开口和蓝湛说道：

魏婴（魏无羡）蓝湛，你不是问我真打算一直如此吗？交出阴虎符，放弃诡道术法，可这样我便护不了他们

魏婴（魏无羡）我知道若是换作你，你也做不到

蓝晏微微站出来，站在能够直接看到蓝湛的位置，又听得魏婴的一句：

魏婴（魏无羡）熙熙攘攘的阳关道我是走不了了，只剩下这一条独木桥让我能一直走到黑，是非在己，毁誉由人，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还有，谢谢你告诉我师姐要成亲的消息

随后，偏头看了看蓝晏，示意她说些什么吧，而正在蓝晏纠结之际，蓝湛腿上又一重

　　谁知阿苑这个小家伙竟然跟来了

温苑哥哥！哥哥！哥哥不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魏婴俯下身一把将温苑抱过来

魏婴（魏无羡）阿苑，这个哥哥家里有饭，我们就不留了

温苑可是阿苑偷听到一个秘密，他们说今天有好多好吃的！

魏婴宠溺地刮了刮温苑的鼻子，笑着看了蓝晏一言，小声对她说：

魏婴（魏无羡）我和阿苑等着你

之后高高举起温苑，一边往身后走一边逗他：

魏婴（魏无羡）飞喽～

他们一走，只剩下了蓝湛和蓝晏两人，而蓝湛又是个不会说好听话的，见蓝晏也无话对他讲，本就不善言辞的他，垂了垂眸，道：

蓝湛（蓝忘机）我走了

蓝晏（蓝忘忧）等等！

蓝晏自己想来都好笑，她现在竟不知该怎么称呼他，蓝湛话都不说一句的就要走，还以为他这次会主动一些呢

蓝晏（蓝忘忧）蓝二公子与魏无羡有那么多的旧要叙，与我就一点也没有吗？

向来视蓝晏为命的蓝二公子只当是她恼自己了，却没仔细品到这句话里带着的那股委屈劲儿

　　他急着想对她解释什么，却嘴笨地开不了口，蓝晏一点一点走至他面前

蓝晏（蓝忘忧）蓝家还好吗？叔……蓝先生和蓝宗主，还有你，因为我受到敌对了吗？

她现在低着头，蓝湛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系着的那根红发带，虽与她这一身红衣相衬，可在他看来却有些刺眼

蓝湛（蓝忘机）并无

蓝晏忽觉鼻头有些酸，怕他看到自己难过的样子，匆匆打算离开

蓝晏（蓝忘忧）那你照顾好自己，夜猎注意平安

蓝湛（蓝忘机）阿晏！

谁料在她一转身，蓝湛着急地叫住了她

蓝湛（蓝忘机）生辰将近，往年都是我们一起过，今年，不回去吗？

往年，蓝湛也并不是不出来夜猎，但临近蓝晏生辰的前十天，他就会赶回来，还带着许多家规上禁止的东西回来

　　他希望阿晏每一天都开心，更希望她在这一天能够最开心

　　今年蓝晏就要及笄了，如此重要的日子，他并不想缺席

　　他想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绾青丝，簪发钗

蓝晏（蓝忘忧）我回不去了

哪里是不想回去，是她回不去啊，她甚至连一声二哥都不敢再唤了

　　说完，便逃也似地跑走了，这是蓝晏这十几年跑的最狼狈的一次

　　徒留蓝湛，眼看着那抹红色身影渐渐跑远，直至他看不到，心上忽一沉，像是有什么重物压着他喘不过气

　　可谓遗憾，今年阿晏的生辰，只剩他一人在云深数河里的鱼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