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脸色凝重,道:
蓝涣(蓝曦臣)金宗主,你一意孤行,要策划乱葬岗那场大乱时,我就曾经说过,二哥不必再叫了。
金光瑶二哥,这次乱葬岗的事是我鬼迷心窍,大错特错,可是,我没有退路了。
蓝涣(蓝曦臣)什么叫没有退路了?!
蓝湛(蓝忘机)兄长,不要与他多话。
魏婴(魏无羡)是啊,泽芜君,你忘了你刚才怎么跟江宗主说的吗?不要和他废话。
金光瑶害怕地拽住蓝曦臣的外袍,激动道:
金光瑶二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收到了一封信。
蓝涣(蓝曦臣)什么信?
金光瑶威胁信,信上说了,那些事七天之后就会将这些事公诸于天下,要么让我自裁谢罪,要么就……等着我的死期。
江澄(江晚吟)所以你就率先召集众家,再上乱葬岗围剿,七天后,就算对方把你的那些陈年黑迹传的到处都是,也已经历过一场围剿,众家元气大伤,也没什么力气再和你闹了,是吧?!
蓝涣(蓝曦臣)就算是因为这样,也不能一不做二不休痛下杀手,你这样做……!
金光瑶我能怎么办?等到事情被捅出来,传得满城风雨,等我沦为玄门百家的百年笑柄后,跪下来向世人道歉,把脸送到他们脚下求他们踩,求他们原谅吗?二哥!
金光瑶没有第三条路了,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
蓝涣(蓝曦臣)这还不都是因为你自己吗?!你如果之前不做那么多坏事,你怎么会有把柄落到他们手上?!
金光瑶我不否认我做了那些事。
蓝涣(蓝曦臣)你无法否认!你!
金光瑶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为什么要做?二哥,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相信我吗?
蓝曦臣气得怒火中烧,他耐着性子蹲下身,询问金光瑶,
蓝涣(蓝曦臣)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一件一件地告诉我。
蓝湛(蓝忘机)兄长!
蓝涣(蓝曦臣)忘机,我自有分寸,他不会耍花样。
蓝晏拉住蓝湛的手,看着金光瑶,软下眉眼,说道:
蓝晏(蓝忘忧)你好好说,别再狡辩了。
蓝涣(蓝曦臣)第一件,你的,妹妹秦愫,你明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娶她?!
金光瑶双眼垂泪,道:
金光瑶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啊,二哥,我不能不娶她啊。
蓝涣(蓝曦臣)你怎么会没有办法呢?那是你自己的婚事,你不娶她,总好过毁了一个真心爱你、敬你、不轻贱于你的女子吧?
金光瑶二哥,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那是我说一声不娶就能不娶的吗?你天真也要有个底线,我费了千辛万苦多少心血才让秦苍业答应了我的求亲。婚期将近,好不容易金光善和秦苍业都满意了,如果我忽然悔婚,我该用什么理由,我该怎么去向这两个人交待解释?
金光瑶你知道在我以为一切都圆满了的时候,秦夫人竟偷偷跑来告诉我真相,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就算一道天雷劈下来劈中我,也不会更可怕!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去找金光善而要来偷偷求我吗?因为他是被强迫的,我那个好父亲,连追随自己多年下属的妻子都不放过,连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都不记得!
金光瑶这么多年,她都不敢告诉自己丈夫这件事,你说我如果突然悔婚,害金光善和秦苍业决裂反目,到最后两边不讨好,下场最惨的那个人会是谁?
蓝涣(蓝曦臣)那就算……就算是你迫不得已,就算你娶了她,你也可以冷落她,你为什么还要和她……
金光瑶如松是婚前就有了,婚后……我没再碰过阿愫……事到如今,我不知究竟该恨那个根本不像父亲的父亲,还是更恨这个多疑多虑的自己。
蓝曦臣目光变了变,冷声道:
蓝涣(蓝曦臣)所以你也杀了他?你的父亲?
金光瑶是,我杀了他。
蓝涣(蓝曦臣)用那样的方式?
金光瑶是。
蓝曦臣怒吼着扇了他一巴掌,
蓝涣(蓝曦臣)阿瑶!
从未见过蓝曦臣生气发火的模样,蓝晏不由自主地往后稍了两步。
而蓝曦臣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他自己也没想到,会动手打了金光瑶,缓缓站起,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继续问道:
蓝涣(蓝曦臣)既然前两件事情,你都供认不讳了,那我再问你,金子轩呢?
听到父亲的名字,金凌瞬间瞪大了眼睛。
蓝涣(蓝曦臣)你不要试图狡辩,你告诉我,金公子的死,是不是你一手策划好的?
金光瑶金子轩……确实不是我偶然撞上的。
魏婴(魏无羡)你到底做了什么?
江澄握着三毒的手也忍不住气的在抖,魏婴上前揪着金光瑶的衣领,把他拽起来,怒吼道:
魏婴(魏无羡)你到底做了什么?!说!
金光瑶我故意放纵金子勋去穷奇道截杀,然后将消息透露给金子轩,等金子轩也赶到穷奇道后,我便和悯善配合着弹奏邪曲,让温宁失控,杀了他们。
金凌在一边听到这里,他愤怒地冲上去,吼道:
金凌(金如兰)为什么?!小叔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你说话,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魏婴接着金凌坐下,安慰地拍着他的后背。
金光瑶悲哀地注视着金凌,颤颤巍巍地伸手,想像以前一样摸摸他的脸,最后还是缩了回去。
金光瑶为什么?阿凌,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金光瑶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对人总是笑脸相迎,却未必能得到一分好脸色,而你父亲不可一世,却人人对他趋之若鹜,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同为一人之子,你父亲可以闲适地在家陪着自己最爱的妻子,逗着自己的孩子,而我,却要被自己的父亲理所当然地指派着做各种事!
金光瑶为什么明明连生辰都是同一天,金光善却可以在给一个儿子大办宴席的同时,眼睁睁地看着他手下的人把另一个儿子从金麟台上踹了下来!从最高一层,一直滚到了最下面的一层。
金光瑶阿凌,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金光瑶慢慢朝佛像走去,一步一步,悠悠道:
金光瑶我不是不想做个好人,我对我这个父亲也是有过期待的,曾经只要是他的命令,多招人恨,我都会去做。
金光瑶阿凌,你知道让我彻底失望的是什么吗?不是我在他心里永远抵不上金子轩的一根头发,或是他接回了莫玄羽,不是他连我抱你都不让,也不是后来他想尽办法架空我,而是……而是他某次又出去花天酒地的时候,对身旁酒女吐露的心里话。
金光瑶你知道为什么像他这样一个挥金如土的大家主,不肯费一点点的举手之劳给我母亲赎身吗?因为麻烦。
金光瑶你看,我这个儿子就值得四个字:‘唉,不提了’。哈哈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众人都很黯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竟不知该同情金光瑶还是痛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