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笙没有想到真的会有机关，一时不察，慌忙退后了一步，陆绎呼吸一滞，迅速将她拉了过来，护在怀中，江笙懵懵的看着陆绎棱角分明的下颚骨，突然觉得他也不是那么的不近人情。
利箭又继续射出，杨岳护着袁今夏往旁边躲去，众人看向木架上的利箭，陷入了沉思。
同一时间，门被人推开，拍卖老板提着灯笼走了进来，因为屋内太黑，并没有看到他们的脸。
“大胆贼人！我已报官，还不束手就擒！”
话刚落，他提着灯笼走近一看，怎么也想不到是锦衣卫，他慌了。
“陆，经历大人，小的不知是您，误会一场，误会一场！”
陆绎“这个机关？”
这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杀气，满眼狠厉的看着他。
如果他不给陆绎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他的下场会很惨。
“是，是防贼人用的。”
“您也知道，咱们这儿重要的物品不少，经历大人有需要的，尽管差遣！”
江笙却一脸疑惑，蹊跷的事情很多，她看向袁今夏，对方领会后，看了眼放射利箭的地方。
袁今夏“方才我看到的那只眼睛！”
“呃，是老奴的眼睛。”
“老奴听到屋里有动静，以为是贼人，便放了暗器，还请大人见谅！”
江笙督了督眉，很明显的听出了对方在撒谎，飘忽不已的眼神，和不经意间的小举动就已经暴露了。
袁今夏“你这个老家伙！我刚刚看到的那只眼睛，眼神充满戾气，绝非练武之人不能有，绝对不可能是你！”
陆绎却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众所周知，他的手段皆是残忍血腥的，动口不如动手来的效果好。
他抽出手里的佩剑，煞气般的指向他，毫不留情。
陆绎“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边，趁他们在对峙，江笙悄然来到杨岳身边。
杨.岳“怎么了，阿笙你害怕吗？”
江笙（宋挽歌）“没有，哥我哪那么弱，你有没有发现，这老头在拍卖会的样子和现在的不太一样。”
杨.岳“有吗？”
江笙（宋挽歌）“有啊，而且很奇怪。”
没错，江笙发现，在拍卖会上的老板和现在的这个人不是同一个，白天的那个人，气息明显不足，即使很精神却也盖不过脸色蜡黄，脚步虚浮，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平民百姓。
而现在这个明显要高大许多，看得出是个练武家子，虽然容貌是个老头的样子，但不乏有易容的可能，而且浑身的气场不是一个老人所有。
如果不是她白天察觉到了拍卖的时候他的异常，又细细的观察了一番，她可能就被骗过去了。
杨.岳“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奇怪。”
江笙（宋挽歌）“是吧，我怀疑是严世蕃搞的鬼。”
严世蕃？又是他？
这边，这老头成功被陆绎唬住了，却又没有成功唬住，本来这矛盾的的事情不应该出现，但偏偏出现在他身上，还没有任何违和感。
“这，这陆大人…”
虽然他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的，但是眼里偶尔闪烁的精光不容忽视，显得异常的诡异。
陆绎自然也是发现了，但他没有打草惊蛇，毕竟猎物自己进笼子比人为更加有趣的多，不是吗。
“几位官人饶命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显然他还没有真的见识到陆绎的狠厉，不过晚了，就算不是同一个人，但怕的是同一个地方。
陆绎“你不说可以，那我们去诏狱好好聊聊。”
果然，他听到诏狱两个字，脸色煞那间就白了，腿打哆嗦猛的跪了下来，眼神终于流露出了恐惧。
“我，我说。”
“你们看到的眼睛，就是曹昆！他这几日一直躲在这儿。”
陆绎“他现在人呢？”
“老奴放暗器的时候，曹昆逃走了。”
陆绎“去哪了？”
“他最近弄了一张人皮面具，老奴也找不到他。”
他以为只要说了该说的，他就可以走了，但哪那么容易。
江笙（宋挽歌）“说！你到底是谁？！”
袁今夏“阿笙，什么意思？”
袁今夏看到阿笙他们都很淡定，显然是都知道了些什么，她也紧紧的盯着地上的老头。
“！”
轮到老板惊讶了，他没想到有人发现得了，就算他隐藏的再好，他顿时慌张无比，眼珠转了转，瞬间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对着站在前方的江笙而去！
狗急了都跳墙，何况是人，还是个失去理智的男人！
江笙离得最近，他实如其来的攻击，其他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她只能灵活抽身，避免伤到要害，却也还是被划伤了手臂，这结果比她想的要好的多。
陆绎满身煞气，狠厉的盯着他，失策了！
显然，没料到他会反扑，各种情绪在他心间缭绕，他毫不怀疑如果江笙没有躲过去，那么面对他的会是一具尸体。
他后怕的看了眼捂着手臂脸上毫无血色的江笙，眼中充满了化不开的波澜，转头恢复了他锦衣卫的嗜血冷冽，满脸戾气的看向还准备攻击的男人。
下一秒就想将用手中的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江笙（宋挽歌）“等等！”
而陆绎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却也因为她的出声，剑偏离了几分，刺入了他的肩膀，空气中只留下了浓烈的血腥味和他清令又漠然的声音。
陆绎“呵。”
陆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是江笙受伤了，他却控制不住自引的情绪，他不是在跟谁生气，他只是在气自己而已。
他亲眼目睹了他的母亲倒在自己面前，而刚才又差点再次重演，他可以用杀戮包裹自己，却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死去。
“呃！”
这假扮的老板痛苦不堪，虽然没有伤到要害，却也让他疼的冷汗连连，如果陆绎真的起了杀心，他可能已经死了！
江笙不明白陆绎现在的情绪，一时半会也不能去顾及他，现在最主要的是撬开这假老板的嘴。
江笙（宋挽歌）“我问你，是不是严世蕃指使你的。”
“…是”
他喘着粗气，捂着肩膀狼狈的跪在地上，现在他没有第二个选择，除了死。
江笙（宋挽歌）“他让你干什么？”
“不…不知道，严大人只是让…让小人假扮拍卖老板，吩咐小人…不要泄露曹…大人的去向，万不得已时……杀之。”
江笙（宋挽歌）“好的很！”
江笙眼神徒然变冷，恨意出现，捂着伤口的手掌一点点收紧，连疼痛都忘了。
谁又能知道当年她承受了什么，谁又能感同她的身受，江笙的眼前有的只是红色，只是浓烈的血腥……
“可是！…严大人让小的…不要伤了姑娘，是小的一时冲动才……”
江笙（宋挽歌）“我还要感激他，是吗？”
江笙重新恢复冷静，这些年她早已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只不过太深刻，成了梦魇而已。
至于他说的，她信又不信，只因为那人是她的仇人。
陆绎眼中越发暗沉，深邃的眼眸看着江笙，他感觉到她很痛苦，甚至痛苦到不惜伤害自己，他或许该了解她更多，又或许他们是一类人……
他突然间冷静了下来，有的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或许是经历，又或许是她……
袁今夏“阿笙，你没事吧？！”
袁今夏很担心，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只要是出现的每一次都很严重，头一次出现时，甚至让她感觉到了害怕。
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江笙心中的恨，她会眼睛赤红，她会毫无理智，她会失了分寸，她会伤害自己来控制情绪，总之，很可怕又很心疼。
杨岳在一旁担心的看着江笙，他不能上前去，因为他要控制着老板，即使他受伤了。
江笙看见袁今夏眼里的心疼，心里咯噔了一下，是啊，还有人在关心自己，爱着自己，她有什么理由让他们担心，只是这么多年，它早已根深蒂固罢了。
江笙（宋挽歌）“我没事，别担心。”
袁今夏“嗯，不舒服就告诉我。”
江笙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多说。
江笙（宋挽歌）“陆绎，把他带回沼狱吧。”
她眼眸平静如水，冷静的不能在冷静，却和平时的她大相径庭，而也更加陌生，让本来熟悉的她变得有些不再熟悉。
陆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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