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羡鱼,今天你值日,别忘了锁门。我们走啦!”班长边大嗓门地催促着教室里磨蹭的同学,边对教室里放扫帚的角落喊道。
乔羡鱼.…知道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似一泊毫无波澜的湖水。
班长和同学们嬉笑着向门口走去,目光无意一瞥,定格在低下头,散着长发,黑口罩盖住半张脸的女生身上。
她压低声音,和旁边的女生交流着。
“她怎么一直戴着口罩啊,不会是没脸见人吧。真可怕。”
“是啊,听说她还是中法混血呢,应该长得很好看啊。”
“啧啧。可能她就是个例外吧。”
“哈哈哈有可能欸。”
乔羡鱼.…
学校的墙隔音不好,墙壁上的白色油漆因岁月的冲刷,一块块脱落,露出光秃秃的一片,看得人莫名反胃。
桌上放的数学卷子没有一丝笔墨的痕迹,反而在旁边的草稿纸上,被画了一条条没有规律的线段,或平直或弯曲。
她早已习惯别人对自己的好奇,甚至语言侮辱。
乔羡鱼合起书,转身去拿扫帚,准备扫地.
别人都是几个人一起值日,而她,只能靠自己。要一个人把几人份做完。
她抚平额前的碎发,抬头望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在七和八之间。
要加快速度了,要不然回去没时间做作业了。
她依旧仔细地做着值日,没有一声抱怨。
在指针指向八的时候,她才完成值日。收拾好东西,把教室门锁好后,她定在门口。
以前她怕被班里同学看到,喜欢从偏一点的B栋楼梯回家,可是离教室太远了。A栋离教室近很多,但是前几天楼梯灯坏了,现在一定是漆黑一片。
从哪边走呢。
乔羡鱼还是在距离远和灯坏了面前,选择了后者。
/A栋楼梯。
她缓慢地走向A栋楼梯,果然,很黑。
她一步一步下着楼梯,看见的只是一片黑色。
往下一层的灯似乎在正常运行,透来一片浅橘色的暖光,像指路的灯塔。
乔羡鱼谨慎地摸着扶手向着那束光前进,可她隐隐约约听到少女娇羞的声音。
“哎呦你干什么啊…”
“宝贝我就摸一下嘛。”
“嗯…不行…”
乔羡鱼顿在倒数二节楼梯上,手紧紧扶着把手,眉头微皱。
她垂头向下面望去,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正被压在墙角,她扭动腰肢,校服从肩处滑落,半推半就。
男生双手搂着女生,一嘴咬了上去。
两人如火如荼。
乔羡鱼知道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于是低着头,准备偷摸着下去,长发从肩后滑落.
腕上的手表蹭到铁栏杆,发出“当当”的声音,在楼道里萦绕。
宁辞.谁在那里?
乔羡鱼心头一紧,不发声。
宁辞.快点出来,我已经看到你了。
乔羡鱼迟钝两秒,迅速转身往回跑。
宁辞和男生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立即往上追。
乔羡鱼飞快地跑到B栋楼梯,向下一拐,不见了踪影。
气喘吁吁的宁辞只看到一抹飘荡的发梢。
/乔羡鱼家楼下。
乔羡鱼在街上肆意奔跑,长发随风飘扬,她一口气跑到家楼下。
手机铃声忽地响起,她掏出手机扫了眼备注。
是哥哥。
乔隐生.人呢。
乔羡鱼.楼下。
对方便直接挂了电话。
和亲哥哥的对话,简直。尴尬至极。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哥哥的关系成这样了。
转眼想到刚刚看到的一幕,她突然希望自己是个瞎子。
这样也许就没有人挤对,嘲讽她了。
她也许就能过普通人的生活了。
当个瞎子,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