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兽离去，常霁却直愣愣倒在地上。
待他醒来，已经身在莲花坞。
江澄在他床边，看起来他的气色倒比常霁好多了。
见他没卧床休养着，常霁便问他:“你伤怎么样？”
“吐了口血而已，没那么娇气。”
常霁想到自己还躺在床上，问了句:“你是在说我……娇气？”
闻言，江澄一笑:“你拿紫电抽那魔兽的时候，我可没看出半分娇气。”
常霁没答话，他想到当时的情形，心里还有些后怕。
“你怎么敢拿了紫电挡在我面前？”江澄看着他，“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口里虽如此说，可他眼神动容，当他看到他攥着紫电站在他面前那一刻，他心中是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他向来不愿被他人比下去，无论是多无聊的比法。
可他立在他面前，他只觉得心安。
明明什么也看不见，连走路也跌跌撞撞，可他却那样坚定的立在他身前……
他过惯了单打独斗，单人独行的日子，忽然有一人与他并肩，或许他并不是个好盟友，可他于他危难之时，敢不顾生死立在他面前，这便足矣。
常霁笑笑，并不应他。
那一刻，他何曾不害怕？
周遭都是黑暗，面前亦有凶兽。他比谁都害怕。
可他更害怕面前这人丧命。
他摸到他浑身鲜血，听到他气若游丝，他胆战心惊。
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他害怕凶兽，害怕危险，害怕不知名的黑暗，可他更怕失去……
他这一生，拥有的不多，哪还经得起失去？
见他只是笑，江澄问他:“你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笑我还要靠你来保护？”
他淡淡道:“我知道你不需要我保护，不过是笑我自不量力罢了……”
江澄不再多说，端过旁边的药碗递给他……
他喝了一口，皱眉:“好苦……”
江澄转而将旁边备好的点心递给他，常霁拣了一块拿在手上，他问他:“江澄，你说是先吃点心再喝药，还是先喝药再吃点心？”
“有什么区别吗？”
“有啊，就看你是愿意先甜后苦，还是愿意先苦后甜？”
他思索了一下:“若非要二者选其一，我当然选后者。”
常霁捏了捏手上那块点心，笑笑扔进嘴里。
“你呢？”江澄问他。
常霁道:“甜就是甜，苦就是苦，与先后有什么区别呢？”
说着，他端起汤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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