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常霁对自己的心意尚还看不透彻，可他也并非是扭捏的人。
他愿意接纳江澄，也愿意努力将这可能变成现实。
而无论他此刻是否中意他，有一件事情他必须得做。
今日阳光不错，是近半月来少有的明媚天气，江攸在院子里翻草药，见常霁进门，脸上笑意明显。
“阿星来了？快坐。”
“先生。”常霁走过来，在一旁的石桌旁坐下。
江攸放下手中的草药，进屋拿了茶水出来。
“宗主这会儿在校场，阿星若是觉得无聊，去找宗主便是。”他一边说一边给常霁倒了杯热茶。
常霁捧着茶杯，缓缓道:“我是来找先生。”
江攸微微一顿，不自觉的在他对面坐下:“阿星有何事？”
“我想问问江澄的伤……”
他没有遮掩，他也知道在江攸面前，不必遮掩。
江攸给自己也倒了杯茶，笑笑道:“宗主的伤……已经无碍，你不必担心。”
常霁没答话，捧着茶杯喝了一口。
“先生不必瞒我，密室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闻言，江攸一惊，不由得看向常霁:“阿星，你……”
常霁捧着茶杯，贪婪的汲取茶杯周身的温度。
“那你答应留在莲花坞，只是因为这件事，还是……”
江攸明白江澄这么多年不肯告诉常霁的原因，无非他是想让常霁中意他这个人，而不是因为别的，诸如感激，亦或是内疚。
可终究，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里面还是夹杂着别的情感。
“我不知道。”常霁没有托词，直言，“我不知道是否喜欢他。或许，我只是把他当做朋友……”
江攸愕然，更多的是替江澄惋惜。
若是江澄听到这一番话，必定心伤不已。
“先生，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从前，他喜欢蓝曦臣，他确定自己喜欢他，可那种感觉，遥远的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他甚至记不起当时自己的种种心绪。
“……”江攸不答。
虽然他替江澄惋惜，可只要常霁留下，江澄便开心，他若开心，似乎别的什么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阿星，你今日来，到底是要说什么？”
常霁望着他:“我想请先生救他。”
江攸微微一怔。
“蛟缠，又名青鳞锁，中毒之人受尽剥鳞之苦，此毒无解，不死不休。”
“你……”江攸诧异，“你怎么知道？”
“从前在书上看到过……”
倒也不是在书上看到过。他打小不喜欢看书，都是常遇念给他听。可他记忆力又极好，常遇只念过一遍，他便全都能记住。
那时候，常遇念得最多的就是医书典籍，他的医术也是那个时候自学的。
“如今他腿上的鳞已经需要一月一拔，如果时间我没记错，这次痊愈后，便需要半月一拔。”
江攸一震。
可面前这个人看着好生淡然。
“阿星……”
“先生可有办法救他？”
江攸看着他，缓缓道:“你不是说了吗？此毒无解。”
“的确无解。”常霁依旧捧着茶杯，只是杯身的温度已经散尽，如今捧在手心凉的厉害，“要救他也不需要有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青鳞锁其实并非是毒，算得是件天下至宝，此物无坚不摧，数千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觅得一二青鳞嵌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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