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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她第一次见面是在夏家宅院里。
那一日,他在后院树下等待拜访同僚的父亲。她爬到树上掏鸟蛋,不料脚下一滑,鸟蛋啪一声掉到他肩膀上,她从树上摔下来,正巧跌在他面前。他就这么顶着一肩膀蛋液,与地上的她大眼瞪小眼。过了许久她才哇一声哭出来,他看着地上嚎啕大哭的小女孩儿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过去扶起她,却被糊了一袖子眼泪鼻涕。
那天他穿的是自己最心爱的衣裳,虽然后来娘亲洗干净了,但还是被他压在箱底,很长一段时间再没穿过,连同她这个罪魁祸首也被记挂了许久。
彼时,他是陆家小少爷,她是夏家的掌上明珠。
那一年,她四岁,他八岁。
后来,她逃过一劫流落市井,换了普通儿女的身份,他在一夜之间失去娘亲,昔日幸福成为过眼云烟。
她懵懂不知全族灭门的血海深仇,过着为一两银子斤斤计较的生活,活得粗糙,却也有滋有味。他听从父命参加选拔,在残酷炼狱中一步步成长,逐渐冷心绝情,杀伐果断,少年成名独当一面。
自此,再没有娘亲疼爱的绎儿,也不见爷爷宠爱的夏儿。
十四年后,他们再次相遇。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锦衣卫经历,一个是六扇门的小小女捕快。
那一年,她十八岁,他二十二岁。
本以为没有交集的人生,却在命运齿轮的转动下再次重逢。
他们一同查案,配合默契。她冰雪聪明,活泼可爱,有着超脱寻常女儿家的志向和心胸。她的聒噪让他一次次不胜其烦,却在一次次忍俊不禁中悄然融化心底坚冰。不知不觉间,心里的秤杆向她偏移了几分。
上元节那晚,她说,我的愿望是……希望大人能真的快乐,每天多笑一点,不要整天板着脸不开心。
他心中一动,盯着湖面看那粼粼水波荡起柔情。
……
后来,他为救她中了毒,昏迷不醒,命悬一线。往日最是惜命之人,甘愿以身养药,是因为她想,她绝不能让他死。
她得让他活下去。
他醒来,她却危在旦夕。原是她以命换命,用自己的命换来他的生机。
看她受苦,他心如刀割。
他把寄托娘亲唯一念想的手链给她戴上。
他不信神佛,却为了她恳求神佛显灵。
万幸,她挺过来了。
他恍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了她在身后“大人大人”地叫自己,习惯她扬起小脸露出灿烂笑意,习惯她查案时在一旁的冷静分析,甚至习惯了两人只需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心意的心有灵犀……
他落荒而逃,却发现早已命中注定。
原来是在劫难逃。
她像是一轮太阳,灿烂热烈明亮坦荡,照耀进他的世界里,成为他孤寂生命里,唯一的光。
谁先爱了,谁就输了。他想,终归还是自己先动的心。
至此输得一塌糊涂……却也赢得彻底。
PS(呜呜呜又是被大人和今夏爱情感动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