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两人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戚鹤正视了自己的内心。他不再逃避，不再掩饰伤痛，他开始尝试拥抱世界，尝试放下往日的种种，心无旁鹫地修行。不过，除了闭关的之时，他一半的时间都是属于贺瀛的。贺瀛有时带他抓鱼捕鸟，有时教他拉弓射箭，有时给他说书画像。戚鹤也不恼，任由小丫头带他四处跑。
直到有一天……
“戚鹤。”贺瀛倚在膳房的门边。
“嗯？”戚鹤探出头来，手里洗碗的动作还在继续。
“我想修行。”
“你还小呢。”戚鹤停下手里的动作，洗净了手，骨节分明的手敲了敲人儿的脑袋。
“我认真的。”贺瀛揉了揉被敲疼的脑袋。
“我也是认真的。”戚鹤走到石桌旁，斟了杯茶。
“这样啊……”贺瀛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地往回走。
“等等。”戚鹤倏地开口。
贺瀛回眸，眸中似聚集了千万星辰。她舒心一笑。
“就知道属你最好啦！”贺瀛晃了晃戚鹤的袖子。
“我不问，你就……”他正想收回袖子，回首看到她的笑。
“答应了……”他怔怔的。
那份笑如暖阳，温暖了他的心。
那份笑如幼鹿，跌进了他的心。
他沉溺了。
“当然啦，因为我相信你吖。”
……
“当然啦，因为我相信你吖。”
她的笑容更浓。
“咳咳。那明天开始？”他正色道。
“嗯嗯！师父，我会好好学哒！”贺瀛抱拳作揖，哼着小曲儿蹦跶回了鹤唳阁。
戚鹤望着小丫头的逐渐消失的身影。
丫头真的好可爱。
他谙谙。
我在想什么呢……
惊鸿阁。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他纤细的手腕覆上双眸。
啧。别想人家了。好好睡觉，明天还要教小丫头呢。
戚鹤蒙上被子，沉沉睡去。
翌日。
“师父……”贺瀛束起了发。浅灰色衣衫披身，素指正欲敲戚鹤的房门，戚鹤“唰”地一声打开了门。
“走吧。”
“去哪儿？”
“当然是书斋。”
“哦……”
两人前往瑶宫的书斋“揽月斋”。
“这些，这些，这些，先看起来吧。”戚鹤抱了一摞书放在书斋顶部的亭内。
“啊。好。”贺瀛拿起一本经书翻阅起来。默默诵读起来。
嗯，还挺认真的。
戚鹤一袭藏青色长袍，鬓角的发丝随风飘扬。他侧坐在亭边的长椅上，一袭玄色衣袍，衣角坠地，他阖眸，侧靠着柱子，在风中小憩。
转眼就是半晌。
贺瀛这才放下书卷，伸了个懒腰。下楼去了膳房。戚鹤眯起了眼，小丫头不会是要偷零嘴儿吧。戚鹤盯着贺瀛的一举一动。贺瀛端起清晨准备好的糕点，又拿了件披风。见她上了楼，戚鹤赶紧闭上了眼睛。呼，还好还好。
贺瀛把糕点轻轻地搁在了戚鹤的旁边，把披风盖在他身上。才又回到座位上看书。戚鹤嘴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
傍晚。
贺瀛终是抵不过困意，将书卷搁在头上，趴在手臂上沉沉睡去。
戚鹤睁眼。丫头睡着了？他起身，轻轻取下搁在贺瀛头上的书卷。嗯。做了批注和心得，还记录了阅读的进度。总之，还算是个省心的徒弟。
他推了推贺瀛的手肘。
“醒醒。”他的声音很温柔。他的声音如清风过境，皎月如霜。
“困……”贺瀛呢喃。
好吧。
戚鹤给贺瀛盖上了披风，打横抱起，到鹤唳阁前，他推开房门，扶着贺瀛到床头，贺瀛倒头就枕在枕头上，戚鹤扶额。
失礼了。
戚鹤把贺瀛的腿放在榻上，又把被子掖了掖，正欲走，贺瀛拉住了他的衣角。
“干吗。”
“我要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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