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赵楠离去,众人又立即对刚才发生的事窃窃私语起来。
“唉哟嗨!让蔡先生你乱说话,这不!遭报应了吧!哈哈哈”有人出声。众人听后也随着那人哈哈大笑起来,不给蔡氏留一点面子!
蔡宁勋此时又悔又怕,那欧阳逸还真是个不好惹的主!楼里干活端菜的店小二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蔡先生,你还是机灵些吧!若是那日又惹了那位大人物,还连着百醉楼也遭罪!那你可就真的玩完咯!”。
店小二拉起蔡氏替他拍拍衣服上的尘灰又道:“老板娘雇你来是来招揽客人的,可不是让你招揽哪些个“大人物!”。
店小二说的“大人物”自然是像欧阳逸这种惹事的!但也不好意思提名点姓,便说成是“大人物”。
店小二甩甩手中拿的布巾,又添话道:“还好老板娘是出门办事,不在!不然,若是被老板娘知道你收贪心钱办理亏事,那可有你苦头吃!”。
“是是是!下次不敢了!钱财哪有小命重要!”
蔡氏扶着自己的老腰喘息道:“还真是老糊涂了!唉……”。
一场笑话过后,客人们也吃饱喝足了,还看了一场好戏!都付过饭钱后,大都心满意足的离去。只有些许几个还在对酒当歌。
夕阳退去,夜幕将至。墨黑的苍穹中隐约闪烁这几颗孤星,一轮弯月已悄然爬上山头。
“阿逸!等等!”赵楠知道欧阳逸是生气了,不过不是生蔡氏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
欧阳逸突然停住脚步,转头愤愤的盯着赵楠。
“说吧!你看到了什么?!”欧阳逸虽正在气头上,但现时却还是理智的。以前就算欧阳逸闹翻整个逸州城,赵楠也只会顺着,从不阻拦。
只要别把自己弄伤,怎么闹都行。这是曾经赵楠对欧阳逸说的。
今日却为小小一个蔡氏出手拦人,有蹊跷!一定有蹊跷!欧阳逸脑中回响着赵楠当时附在耳边的话语:“莫冲动!二楼阁楼上有人!”
赵楠缓了缓,顺了气温声对欧阳逸道:“有人知道你我今日会来百醉楼,故意让那蔡先生讲那些个污言秽语。为的就是引你上勾,让你大闹一场。虽不知目地为何,但一定是冲着你来的!”。
欧阳逸觉得赵楠这番话有理,细想一番道:“陆杰肯定在那!只是他不敢露面!”。听到欧阳逸这么说,赵楠细想一番。陆杰好像有个以孔雀羽和白玉制成的禁步来着,还拿出来在书院炫耀过!这么一想,赵楠心里有了底。
屏风后那人定是陆杰了!
陆杰平时和欧阳逸也有不少过端,两人也算是对冤家。陆杰搞这么一出,毁欧阳逸名声也有理,毕竟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
“唔……损我名声也就罢了,为何连他自己也损?!”欧阳逸一挑眉,向赵楠寻求答案。
赵楠心里其实已经有个底了,欧阳逸这么一问惹得赵楠不禁低头一笑:“那自然是因为有两波人找蔡先生让他讲啊。但蔡先生可能谁都不想得罪,于是便四个一起讲了!”
“啊?姓陈的也参和了!”欧阳逸有些不敢相信,陈启辛那个只知道读书的呆木头竟会做这种事。
“不然呢”赵楠轻声回道。
欧阳逸低头喃喃自语道:“陈启辛想损谁的名声?你……自然是不可能的!我?我什么时候得罪他了?!莫不是……”
“陆杰!”欧阳逸与赵楠几乎是在一瞬间脱口而出。
“哈哈……得……陆杰又多了个冤家!”欧阳逸得出答案后有些幸灾乐祸。可抬头又听到赵楠道:
“是陆杰和你!你也多了个冤家!”赵楠抬头望望黑黢黢的天幕,转身抬步走去,把欧阳逸一人留在后面。
“啊???”欧阳逸一头雾水,见赵楠要走连忙转身跟上。
“我我我,我到底怎么得罪他了???”
“忘了?你上次摆的诗酒宴可把他害惨了!”赵楠面不改色,依旧是温文儒雅的模样,但眼底却有几分担忧。
欧阳逸快步走上,与赵楠并排而行。听赵楠这么一提,欧阳逸才想起几日前自己擅自办诗酒晏时邀了陈启辛。本是想着多个人多点热闹,却不料让陈启辛在众公子哥面前出了丑、丢了颜面,以至于现今陈启辛都不敢出门了。
欧阳逸心里有些愧疚,低头不语。
两人一前一后,都静默不语。
赵楠心中算着时辰,秀眉微蹙,脚步渐行渐慢。两人行走过西街道,踏入东街道。街上行人也渐行渐少,直至寥寥无几。赵楠突然站定不行,欧阳逸再抬头却撞上赵楠坚实的后背:
“唔……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赵楠转身,凤眸紧紧盯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欧阳逸。欧阳逸抬头之时正对上赵楠的眼,桃花眸对上凤眸,四目相对。
许是今夜的月光比往日的更温柔些,衬得眼前人也比往日更美艳。欧阳逸眸子里的桀骜不驯也只有在自己眼前才减少些,也只有在自己身旁,眼前人才像个真的不知世道险恶的孩子。
欧阳逸盯着赵楠浅浅一笑,呆里呆气。眸子里清澈似水,不染尘埃。欧阳逸的眼里倒印着赵楠的身影,眼中仅此一人、仿佛眼中人便是一切。即使天上辰阳早已落入黑幕,可欧阳逸眼中的光却不曾熄灭。那光温暖明亮,却又如此的热烈可人、就好像一辈子都不会熄灭。
赵楠本是想训斥的话语,却在看到眼前人宛尔一笑时瞬间吞回肚里。
赵楠叹息一声,伸手将欧阳逸的耳边的碎发抚到耳后,柔声道:“到家了”。
欧阳逸定睛一看,眼前距二人莫约百步的地方一座巍峨府邸俨然而立,将军府三个大字赫然印入眼帘。将军府门口还站立着俩个身披银盔甲,头戴红殷丝、手持雕花剑的年轻侍卫。
难怪赵楠方才突然停住不行。
将军府占地硕大,现在二人所站的地方也只是整个府邸的一方。翻过高大的朱瓦青墙,就是府内。欧阳逸心中愤愤不悦,这才走了几步?怎的这么快就到家了………
好不容易才有空闲和赵楠出去玩,这么快又要分开……
欧阳逸心中这么想着,脚步一点也不想移动,定在原地呆呆的愣了半晌。赵楠见欧阳逸不动,温言劝道:阿逸……该回家了。”
欧阳逸很是不愿的向前踏出一步,撇撇嘴吐言:“我知道……可……”欧阳逸话还未说完,便被赵楠的举动惊呆了。
赵楠竟是趁欧阳逸不注意的瞬间凑上前吻了欧阳逸。
赵楠的薄唇轻落欧阳逸的额间,肌肤相触。两人近的都能听清对方的心跳,噗通噗通,赵楠的心跳敲动了欧阳逸心中紧藏的鼓、鼓声久久不能散去。
欧阳逸在一瞬间涨红了面容,羞愧的同时伸出手一把推开赵楠。转身往府邸里奔去,却在踏进门口后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大吼道:“下次要是再敢占小爷便宜,小爷我揍你!!!”。欧阳逸面容红的不像话,又急又气却不知道这怒气该往那发。门口两边的侍卫见到自家小少爷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皆是一脸茫然,这小少爷又发那门子疯呢。
得亏现在是半夜,街道上几乎没什么人。不然,若是被人看到……那从今以后没脸出门的人就是欧阳逸了。
赵楠看着欧阳逸羞愤的模样,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赵楠就知道这招对不想归家的狐管用。
明明眼中倒印着的是欧阳逸远去的身影,心中却烙印上了永远也抹不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