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身着温氏校服的仙门弟子立在一旁,手执佩剑,身披草衣。脸上无一例外的冷漠,均是冷眼看着跌坐在地的两人。
雨点在他们身上滑下,像是一个个割人的刀子,划开两人的心间。常萍将芸娘紧紧搂着,两人均是气愤又害怕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污泥沾湿,原本白净的衣衫也成了破布。黑衣少年坐在草棚下,泰然自若的模样同他们形成鲜明对比。
他依旧是那般笑着,同在路招摇面前无二。不过是敛去了身上的温和,此刻的他毫无人气,只一身邪戾阴毒。少年状似若无其事地看着左手,眼眸微微瞥向站着的温氏子弟,眸子深处带着嘲讽。
薛洋替我谢谢你们仙都,费了不小力气才将这二人送至我跟前。让他把心咽肚子里吧,我答应他的事儿定会说到做到。
一席话中带着轻浮,听着的人却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打的过他,更何况不论他怎么捣乱,温若寒仍对他礼让有加。
听着的人静默无声,算是对他的回答记在了心里。他们也想着赶快完事离开,莫要惹的这个活祖宗不快。
这个草屋是他们特意搭建的,目的就是掩人耳目。他们是温若寒派来扶住薛洋的,无论少年做什么干什么,他们只需听话便好。
少年每每杀了人都是他们在暗中处理,这半年来早已死了不少人,都堆在了草屋后面,成了一个小丘。
草屋的掩盖程度并不高,只需仔细看一眼便能看见那堆尸山。这个地方偏僻的很,他们是抓准了不会有人来此处居留。
常萍的眸子瞪的溜圆,红血丝遍布,像是怒极的豺狼,凶狠的盯着眼前的少年。
“你还想干什么?”
短短几个字引起了薛洋的注意,一双黑瞳冷然的看去,眸中的嘲讽毫不犹豫的倾泻。旋即便站起了身,降灾被他扛在肩头,像是地狱里来的刽子手。
眼眸带着阴狠和不屑,轻嘲出声,
薛洋什么叫还想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我要杀了你们啊。
阴冷的声音围绕着常萍打转,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一个比他还小的少年的声音。抱着芸娘的手不断缩紧,心中万分不愿命丧他人手中。
更不愿让他的娘亲跟着受苦,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自常慈安被杀后路招摇便失踪了,他们到处寻找也不曾找到。
心下便想着或许是她没了性命,常萍这才带着芸娘四处漂泊。那日里屠了常门的便是这群身着温氏校服的人,如今又将他们抓来了这里。
还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路招摇的身上,他内心何尝不是痛苦。只是为了活命,他不得不放下心中怨恨,他想要让自己的娘亲活着,让自己活着。
“萍儿……”
女人的声音存着沧桑,轻声呼唤着常萍。常萍低头回应,身上却也是止不住的打颤。旋即便抬眸看向薛洋,眸子里有怨恨,但更多的是却是乞求。
“你放过我们吧,我的父亲已经死在你手里了,我家门五十多口人也全部命丧黄泉,只剩我们两个了。你留我们一条命吧……”
常萍伏在地上苦苦哀求着,言语中竟是没了尊严。他从母亲口中得知常慈安的面目已是震惊不已,只想带着自己唯一的亲人藏匿起来。
可过了这么久,眼前的人却仍是没有想要放过他们的意思。
薛洋闻言便低声笑了起来,夹杂着悲凉和快意,如同复仇的毒蛇,震慑着每个人的心魂。
薛洋放过你们?
声音带着些些笑意,冰凉的直入心底。眼眸倏地阴沉,少年将降灾拿下,剑尖指向地面。声音猛地一沉,像是一颗跌落大地的石块。
薛洋不可能的。
旋即便挥起降灾,直接刺穿了芸娘的咽喉。瞳孔瞬间便震颤起来,常萍犹如跌入谷底般,不可抑制的颤抖着,扶着芸娘的双手有些发软。
少年阴沉着面容,又是猛地使力将剑尖拔了出来。鲜血登时喷涌而出,有几滴溅在了常萍的脸上。温热感传来,他却只觉得一片寒冷。
薛洋看着女人倒下去的身影,仰头便大笑起来。声音快意却又苍凉,身子早已处在棚顶外,被雨浸湿了全身。
反观跪在地上的常萍,似是发狂了一般,猛地站起身朝着薛洋扑去。瞳孔早已猩红的不成样子,此刻只像个令人怜悯的疯子。
“我杀了你!”
他朝着少年扑来,还未曾触到衣角,腹部便是一阵剧烈的疼痛。降灾穿过心肺,直接让滚烫的血顺着衣服滑下。
猛然抽出,常萍向后踉跄,倒在地上瞪着双眼,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