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敦平静地对上港口黑手党干部愠怒的蔚蓝色眼眸,不卑不亢,他的手交叠平放在胸口处,恭敬地向后者行了礼。
蓝色的袖子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中原中也一胳膊招呼过去,动作急切,目的却与尊贵的首领大人的预期大相径庭。
暴躁橙狗把无辜白犬提溜到自己身边,用一只手死死护着。
中也看着太宰治,如看什么恐怖妖怪,宠物提防着主人,仿佛对方是邪恶的撒旦。
“不要再牵扯更多的人了,混...首领。”
“给我做个正常首领的样子啊!”
四周静若寒蝉。
黑道的可怜打工人一个个害怕殃及鱼池,忙忙碌碌散开忙各自任务。
针掉地上都听不见的静谧中,某个首领听到了阵阵哭声。
谁啊?那么大胆,敢在阴晴不定的boss面前失态成那样?
直到嘴巴里流进去酸涩的液体,鼻尖也有一点疼痛,太宰治想,哦。
原来大胆的人是我啊。
中原中也懵懵的,什么情况?该难过的人不该是他吗?怎么罪大恶极的混蛋反倒委屈的狼狈成这样?
腰侧有轻微的触碰,他微微发散过去视野,被护着的后辈递给他黑色的小块手帕。
这都算明示了吧?干嘛?让他去擦混蛋太宰治的眼泪?
中也瞳孔骤缩,眉毛宁成一个死结,无声地凶大胆的白毛小鬼。
却被不满自家狗狗跟自己的新狗互动来互动去的主人吓了一个激灵。
“中也,眼睛好痛...过来帮我...”
——“…是。”
干部极不情愿地拎起黑色的小手帕,懂事的白狗赶紧逃也似的离开。
不夸是你太宰治培养出的人。
中也使出浑身解数咽下骂太宰治的冲动,手帕递出去,在空中悬了好久,胳膊都举累了,却还没被人接住。
“首领?”
——“你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帮我擦眼泪?”
大鼻涕泡快落下来了,某个首领可怜兮兮地把脸直接往中原中也干净衣服上蹭,对手帕视而不见。
——“狗狗是我的所有物吧?为什么要约会,为什么要对别人笑?”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我...?”
不知道的,还以为干部罪大恶极对首领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呢。
干部还是举着那胳膊,有些麻木的任撒娇怪拿他工作服当餐巾纸。
“我倒想问问,尊敬的boss陛下,为什么这样残忍地对待我?”
乱拱的脑袋不明所以,中也感觉到怀里的战争有片刻平静,痛苦在这瞬间吞噬干部自诩坚固不催的理智。
干部觉得胸口很疼。
太宰治的每一滴眼泪都是炸弹,炸的他心理防线丢盔卸甲。
但只有一点点是因为心疼,他的大部分痛苦来源于无奈和愤懑。
“你为什么就见不得我幸福呢?摧毁我会让你很满意是吗?”
“我是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干部,”中原中也疲惫的闭上眼睛,“是为首领挡子弹的人,我是您的王牌,是您的忠诚下属。我发誓终生与您同一阵营...太宰治,你凭什么折磨我?”
你我该是最得意的矛与盾,互助能使彼此所向睥睨,以最锐的矛,去攻击最坚固的盾,两败俱伤的窝里斗,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