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已经深了,周子舒却还没有睡。
一盏油灯寂静地燃烧着,绵制的灯芯越烧越短,最后直接没进了灯油里......
暗夜残灯,不正是他此刻的写照?
虽然最近昭昭都有为他灌入内力疗治,但他深知这些只是治标不治本,他的经脉已然断裂,全凭着几根钉子钉着,但代价便是逐渐丧失五感,变成个活死人。
最近他时常出现耳鸣,有时候昭昭唤他他都听不见,虽然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临到跟前,那种无可奈何的绝望还是压倒了他。
昭昭睡的迷迷糊糊的,习惯性将手伸向旁边,摸了个空。
睁开眼睛一瞧,形单影只的庄主坐在窗前,对着一盏孤灯出神。
昭昭叹息一声跳下床去抱住某人,抚上他肩胛上的钉子。
昭昭怎么呢?是不是这钉子又疼了?
周子舒自此你上次给我疏导了内力以后,这伤已经很久没有疼过了。
昭昭那你是在担心韩英的伤势?
昭昭放心吧,那解药我已经找蝎王试过了,百分百有效,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周子舒嗯......
他担心的当然不是这些,但他没有办法在昭昭面前开口。
越是无能为力的事,人往往越是没有办法向亲近的人诉说,因为他们深知那种无能为力所带来的愧疚感,便是“我什么也帮不了你”。
长臂微收,将人揽入怀中,抱紧。
察觉到他的不安,昭昭将脸颊贴在他的脖颈处,轻轻的蹭着,像只猫。
昭昭阿絮,你怕死吗?
周子舒以前不怕的。
昭昭那现在呢?
周子舒抚上她的脸颊,指腹从她的眉宇上缓缓滑过,在脸颊上流连不去。
眷恋、留恋、不舍。
昭昭阿絮,你信不信我?
周子舒你是我的妻,我自然是信你的。
昭昭那我说你不会死,你会活很久很久,你信吗?
周子舒信。
在昭昭的身上的的确有很多难以解释的事。
例如她之前明明是流落在外的哑女,怎么又变成了镜湖派的三小姐。
而在周子舒原本的记忆里,镜湖派根本就没有什么三小姐。
还有他明明被温客行杀了,怎么又活了?
这些怪力乱神的事犹如一团乱麻,周子舒理不清,他也不想理,他只想和眼前的人一起荒废余生。
听到他的回答,昭昭装作十分感动的模样搂住他的脖颈。
昭昭哇哇哇,阿絮真好,那阿絮会陪我一起白头吗?
周子舒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笃定的说:
周子舒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昭昭咳咳,天色还早,既然我们都睡不着,不如来做些有意义的事吧。
不怪乎那么多人追着喊老婆,连她都忍不住想要大喊一声“老婆!”
真是太娇了,眉眼之间自带一股别样的精致。

说完,怕他误会似的,她又补了一句。
昭昭之前在镜湖山庄的卷宗里读到过一篇可以助人双修的功法,我想着,应该对你的伤有帮助......
明明是她提议的,但小眼睛却胡乱的转着,羞涩的不敢同周子舒对视,小脸亦是红扑扑的。
周子舒勾起薄唇,捏捏她发烫的小脸,低哑着嗓音回道:
周子舒好,任卿采撷。
昭昭咳咳......阿絮~
周子舒叫我子舒吧。
昭昭嗯....子舒,唔.....
*
作者歪歪甜甜蜜蜜,恩恩爱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