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第二章：金陵之行之第二回奇门遁甲
天地之间，莫不有数，而万变不离其家。数由一始，亦从一终。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九。这两句乃易经系辞中的两句，术家一向视之为教人卜筮之法，皆因卜筮时用着五十茎，演数之法，必除其一，却不知天地之理，尽在这两句之中。五十乃完满之数，当数处五十时，天下万物各处其本位，无有动作，可是若虚其一数，生成四十九时，便多了个虚位出来，其他四十九数便可流转变化，千变万用，无有穷尽。所谓遁甲，遁的就是这个‘一’，什么河图洛书，说的无非是先后天八卦，由先天而后天，天地易位，扭转乾坤，变化始生。
李逍遥语毕，林汐晨还是一副不懂得样子，凌冽笑道：“前辈说得这么复杂，那个书呆子当然懂不了呢。”
“请凌兄赐教”林汐晨道。
“呵呵，林兄这照我说嘛，就像五十张椅子坐了五十个人，假若规定不准换位，又不准走开，自然不会有任何变化。可是若少了一个人，空了一张椅子出来，那自然会产生很多的变化了。是这个道理吧”凌冽得意道。
“你怎么知道啊”忆如惊呼道。
“我怎么就不知道，笨女。”凌冽朝忆如做了个鬼脸。
“你—”忆如又被凌冽气得没话说了。
“忆如姑娘，凌兄弟就是这个样子，请不要见怪了”林汐晨打圆场道。
“我才懒得和无赖计较了！走，我们去布阵”说完，朝凌冽吐了一下舌头，走开了。
忆如利用林堡主房间的布设，布置了一个后天八卦阵，命林汐晨守于阵眼处，她右手插决，口中念咒，一道蓝光出现，萦绕在房间内，阵已布好。
忆如把布阵于守阵执法一一教于林汐晨，此时兰若拿着行李走了进来。
“忆如，前路凶险，你要多加小心啊！”兰若担忧道，说完从衣袖中掏出一颗弹珠大小的淡白色的珠子：“这是避毒珠，可解百毒。”
忆如谢过兰若道“兰若姐姐，你要好好照顾好林堡主，我不在多劳你费心了。”说完，把兰若拉到一边，偷偷把一个镯子递给兰若：“这是蜀山通讯仪，你收好，方便我们联络。”
“嗯。”兰若点点头道。
此时，凌冽突然凑过来：“说什么悄悄话呢?""要你管!”忆如不屑道。“那我也嘱咐两句吧，”说完凌冽凑到兰若耳边道，“千万小心林暮雪。”“他跟你说什么？”忆如好奇道，兰若笑而不语。“要你管！”凌冽学着忆如的样子笑着道。说完他把兰若带到林汐晨面前 林兄，兰若也算是我妹子了，我们走了，你可得好好的照顾好她，等我们回来时还是要看到她好好地啊。兰若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忙低下了头。
“凌兄请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兰若姑娘”兰若道
“那告辞了”凌冽说往外走“快啦，笨女。”凌冽喊了喊还在和兰若告别的忆如“来了，你这个无赖”忆如也跟了上去。
忆如和凌冽走在大街上，路过布庄，凌冽硬要进去看看“二位，想要点什么布匹。我这可是全苏州城最好的布庄，什么都有啦，瞧瞧，这些全都是从京城里购进的新货，这雪缎穿在这姑娘身上一定很好看。”说完，那位老板的眼睛直愣愣的望着忆如，眼睛里流露着贪恋。其实打从忆如一进店门，无论男女老少的眼睛就都没有离开过忆如，忆如被众人的目光包围，极不自在。
凌冽把忆如的香肩一搭，大声说：“娘子啊，你喜欢什么样的布啊？”这时，众人的目光才离开了忆如。“你自己看吧，我不需要。”的确，忆如一身素衣依旧，纤尘不染。原本的男装，经过兰若的改良，已经变成了一件别具一格的女装。
“借我点钱吧，我想给我娘买点布做点衣裳，行不？”凌冽小声问忆如。
“好吧，念在你一片孝心，我答应你。”忆如点了点头。
凌冽仔细的挑了三匹布，忆如看着他挑布的样子心想，这小子平时，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样子，现在去如此细心。想起那天他帮自己擦眼泪的样子，竟然觉得他有些很熟悉的感觉。为什么小时候那个小男孩的影子会在他身上重合？不，这怎么可能，想的这儿忆如摇摇头。
“喂”一大声突然从耳边响起起，把忆如吓了大一跳。
“你在想什么啊”凌冽说着把脸凑了过去。
忆如一下子脸红了“没没想什么。。”
“该不会？哈哈，是你看本大爷太帅，看得发呆了吧”凌冽露出了标志性的坏笑。
“你—”忆如猛的打了凌冽一拳，可惜被他躲开了，凌冽闪到一旁偷笑。
笑脸在李逍遥的玄光镜中凝固，李逍遥身旁的长老看到刚才镜中的景象，眉头紧锁，起身向李逍遥一拜道：“掌门，请恕我直言。天下苍生...由他们能行吗？”李逍遥平静地答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尔等无需多虑。还是各守其职。”唉，孩子，命运当真不可改写吗？为什么注定要由你来承受所有的苦难？罢了，至少现在的你还很快乐...
“老板，一共多少钱”忆如问道
“三十五两银子”老板拨弄着算盘道。
“三十五两，你怎么不去抢啊？”凌冽大叫道
“算了，给这位美女去一个零头，三十两吧”老板笑嘻嘻的说道。
忆如忙掏钱，可是她在身上摸遍了就是没摸到钱袋，身上只有乾坤袋。里面也没有银子，只有一些黄色的金属，这才想起钱袋落在兰若那里了。
“怎么了?"凌冽问道。"我没带银子！”忆如不好意思道。“你没带钱？”凌冽惊呼。
“什么！你们没钱？没钱买什么绸缎？给我滚！耍大爷我呢!”老板把桌子一拍怒道。
忆如无辜地望着凌冽，可怜巴巴地掏出一锭金子：“凌冽我真的没有银子了，我袋里只有这个了。这个不是银子，能用吗？”凌冽望望忆如手里的金子，又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晕过去。老板看见那锭金子，口水都快出来了。丝毫不亚于刚刚看到忆如时的表情。
凌冽拿过金子，往桌上一拍道：“睁大你的狗眼瞧瞧，老子有的是钱。叫你狗眼看人低。结账！”“好好，小人是狗眼，不识泰山。望二位见谅啊！客官慢走啊，下次一定要再来啊"老板屁颠屁颠地跟在凌冽和忆如身后，可惜两人身手极快刚出门就不见身影。“我该不是碰上神仙了吧...”老板喃喃道，“小六，替我烧两柱香。”
付完帐，忆如和凌冽出来了，向凌冽家走去，穿过繁华的街道，沿着崎岖的山路，映入忆如眼帘的景象与刚才繁华的街市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低矮的篱墙摇摇欲坠，破旧的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泞泥的小路让忆如不知不觉地提起了衣裙，走的也小心翼翼起来，凌冽回头道“怎么，笨女，看不出你也摆大小姐样子啊，瞧见没，这就是我们穷人家的样子，你还是趁天还没有黑快回客栈等我吧。”
“你！”忆如索性把手中的衣裙放了下来，任凭泥水弄脏了衣裙，大步走到了凌冽的面前：“快带路，无赖。”
“那你还不让开，笨女，去去去，后面跟着去。”凌冽朝忆如摆摆手。
“可恶！”忆如愤愤道
“我不可恶谁可恶？”凌冽突然停下来回头对忆如说，忆如没有准备，被这近在咫尺的脸弄得脸颊发烫。“哈哈~”凌冽看见忆如羞红的脸，心情顿时大好。
“你—你—你无赖”忆如嘟起了小嘴，生气的望着凌冽。
“你天天叫我无赖，我不无赖谁无赖？走咯”凌冽说完轻轻一刮忆如的鼻子，大步的走开了。“我说过多少次，不许碰我鼻子”忆如紧跟上去要教训凌冽。
在田里劳作的人们都停下手中的活计，一个老农看见凌冽走过来说“冽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娘劳累过度又想你，都病了好几天了，你快回去看看吧！”“什么？”凌冽焦急的就朝前面不远处的一间茅草屋奔去。忆如也快步跟了上去。
一进门，一股潮湿的味道就漫了出来，房子里的摆设简陋倒也整齐，看得出来这屋子的主人很爱这个家，也爱干净，只是它们都落了一屋薄薄的尘，看来有几天没有打扫了。
“水…水…”一个妇人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凌冽连忙端了一碗水小跑进里屋:“娘，水来了，您慢点喝，小心，慢点…”凌冽把娘扶起缓缓地喂水给她。娘缓缓睁开眼：“冽儿，你回来了…”“娘，这究竟是怎么了？”凌冽话音刚落。一位又高又瘦，杨柳细腰，虽然五官端正，但却干涩得两颊深陷，看起来随时会暴跳如雷的中年女人，正脸若寒霜地盯着他们，一身华丽的绸衣，却无补她形如死人的光采，只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死尸一样。忆如不由打了个冷颤。
忆如刚准备问她是谁时，她径直走到里屋看见凌冽就破口大骂，声音刺耳极了：“扫把星，你死哪里去了，我告诉你，你们家欠我的钱还没还，你别想跑！”
“你！是你干的对不对？我们家又不是不还钱，我娘已经累成这样了。你非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吗？”凌冽握紧拳头大喝道。把那妇人吓了一跳。随之那妇人也对凌冽大喝：“那还不是怨你！野种！谁知道你是哪家的孩子，先是克死你爹，长大了又游手好闲，让你娘担心，还不是因为要养你，她才向我借钱的，别忘了，这十年来要不是我柳三娘，你们母子早就饿死街头了。怎么，大了？翅膀硬了，想抵赖啊？”她目光又盯上了放在桌上的绸缎，“哟，还买这些，你发财了？快还钱！”说完抱着绸缎准备离开。“你给我放下！这是给我娘买的，你别想拿走！”凌冽大声喝道。
忆如也拦住柳三娘的去路。“哟，凌冽不错嘛，这姑娘都带回家了啊，是不是过两天你娘就得抱孙子了？我开始怎么就没瞧见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呢，正好把她卖了抵债。”说完她那枯枝地手就抓住忆明洁如玉的手腕，咯得忆如生疼。“你放开她！”凌冽冲过去止住柳三娘的手。
柳三娘当没听见似得继续扯着忆如，忆如冷冷地看了柳三娘一眼，旋即秀眉
自然地流露出一丝教人不敢冒犯的不悦之气，教柳三娘不觉退后。“光天化日，擅闯民宅，你还有王法吗？”忆如不悦道。
“王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想抵赖啊？没门！”柳三娘冲着忆如高声道。
“他们欠你多少钱？”忆如问道。柳三娘眼珠子一转，不假思索道“三十两黄金。”“三十两黄金！？怎么可能，我们何时欠你这么多？”凌冽惊呼。“你们借的是高利贷！臭小子，你给我听好了，你一分钱都别想赖！”柳三娘指着凌冽的鼻子道。凌冽紧紧握住拳头，恨不得给这母夜叉一拳，怎奈娘亲还躺在床上，手上的血管已经因为生气而暴露出来。
“不知这个够不够？”忆如拿出一颗珠子，那珠子在忆如掌心光华流转，把整个屋子都映得明亮起来，柳三娘看得眼睛都直了，她咽了咽口水，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拼命点头道：“够了够了！”“那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打扰他们。”忆如冷冷道。“好好好~”柳三娘笑嘻嘻的捧着珠子离开了。
“臭婆娘，去死吧！”凌冽望着柳三娘的背影啐了一口。“她离死不远了。”忆如淡淡道。“刚才真是太谢谢你了，这次多亏你。”凌冽转身对忆如道，说完又望望娘亲。
“你用不着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拿来还债的，真是便宜了那婆娘。”凌冽有点不甘心。“你没有听见我说吗？她马上就会死了。”忆如道。“那珠子有古怪？”凌冽疑惑道。
“还记得那只差点把你一口吞了的蜘蛛吗？这珠子就是它的内丹。那蜘蛛并不是普通的蜘蛛，它的名字叫做‘欲’它是凡间欲望集聚而成的妖物。它杀死的都是有欲望的人。你偷我的钱，动了贪欲，郑华师兄并不是在除魔卫道，而是想在我面前表现一下，但好在生死关头，你忘记了贪欲，他却没有，所以你没死，他却送了命。这些也是我后来才悟到的。欲望真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兰若把内丹让我留着也是想让我警惕那些有欲望的人。”忆如感叹道。
“所以，那婆娘有贪欲和邪念，珠子在她手里，珠子会杀死她。可那么美的珠子，任谁也会起邪念啊，只要是个人就会有欲望，你把珠子给了她，要是害了无辜的人，怎么办？”凌冽焦急道。
“看不出你心还挺好的啊，放心，等柳三娘一死，珠子会自己回来的，好了先看看你娘吧。”忆如走到床前，坐下替凌冽的娘把脉。
“我娘她到底是怎么了？”凌冽询问道。
“你娘脉象虚弱并且杂乱无章，是多年劳累留下的顽疾，而且这里阴冷潮湿又使你娘染上了风寒，身体严重缺水。先把这个给她吃了。”忆如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由紫玉制成的小药瓶，倒出一颗淡绿色的丹药，刹时间整个房间都弥漫一阵沁人心脾的淡淡花香，把房中的阴湿气息冲淡了不少。
“这是？”“这是蜀山秘制丹药，帮你娘亲先恢复一下心脉。这里太不适合养病了，我们还是先到街上再说吧。天色也不早了，你把你娘背好了，我们去找一间清净一点的客栈。”说完忆如走出房门，凌冽把娘背起来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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