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了，一直后背冒冷汗的助理赶紧起身去送，其实也是为了逃离刚才那个随时要爆发的战场。
杨九郎后知后觉，看出来张云雷又跟他生气了。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缓和气氛，尴尬地摸摸鼻子，准备开溜。
“站住！”
张云雷的声音绊住了杨九郎刚迈出去不到半米的腿。
杨九郎回过头等待着宣判。可是那个声音却迟迟没有再出现了。慢慢看向沙发上的人才发觉那人的不对来。
张云雷背靠在沙发上，肩膀细微的抖动着，看样子是被疼得直抽冷气。
“你什么时候回去？”
“回哪儿？”
杨九郎被问得措不及防，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张云雷转过头来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不是，你不是行动什么的不方便吗，我…”
“我有助理。”
再一次被打断，杨九郎显得更慌乱了。
张云雷显然是不打算继续搭理他了，抓起手机刷起了微博。
“就不能给我机会好好谈谈吗？“
绕过茶几，杨九郎坐在张云雷对面的沙发上。
张云雷放下手机，对上杨九郎的眼睛，示意他说下去。
得到指示，杨九郎开始慢慢整理思绪
“你跟那个女孩在一起是不是因为我？”
“有你的原因。”
张云雷深吸一口气，回答了一句。尽管当初的冲动是因为杨九郎，可那女孩也是真真实实地陪伴了自己两年，自己也的确拿出全力对她了。所以张云雷不愿意承认那女孩只是自己的一个救赎。
杨九郎深深地看了一眼张云雷，点了点头。
“你出事儿的时候为什么要我跟你在一起？你明知道那时我跟我老婆已经谈婚论嫁了。”
终于触及到这个问题了。张云雷抬起头看着天花板。高端的材质十分顺滑，隐隐约约地能映出自己的轮廓。
良久，张云雷给出了答案。
“我当时没以为自己能活。”
是真的，张云雷对外说他自己当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都是假的。他只是想安慰粉丝，想告诉他们那段时间他心里是有希望的。可事实就是张云雷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起，酒也醒了，意识也清醒了。他全程都听得见医生在说什么。
“辫儿……”
杨九郎的声音变得颤抖。
“所以说你当时只是想实现一个愿望？”
张云雷点点头，没有发出声音。
可不就是想实现一个愿望吗？可是那个愿望里的人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当时的自己都不愿意从梦里醒来了。于是这一拖就到了2019年。
“是我对不起你和嫂子。本来啊，我对你的感情没那么深的。可是当我跟她分手的时候我就有点看不清自己了。但是那个时候我还控制得挺好的吧？只是后来，我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还能活。再后来啊，我实在是太贪心了。我竟然开始希望你能只对我好，甚至我每天都在奢求你能爱上我。我错了。九郎，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求那么多的。”
也不知道是谁先哭了，总之伴随着张云雷的话，屋子里多了啜泣的声音。
杨九郎突然不想再问下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只要把这些年没弄明白的事情都说清楚了，他也就能轻松了。可是当他亲耳听到张云雷跟他道歉，说不应该爱上他的时候，他又后悔了。
“别说了，我不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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