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回来的时候，箫晴染仔细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箫晴染懒懒一笑。
可以放心了。
群演“奴才见过夫人，见过各位姑娘少爷。”
陈抒“你是帮我们去大厨房寻点心的？”
群演“正是。”
陈抒“箫妹妹，你认一下。”
箫晴染“是。”
陈抒“你去了大厨房，干了什么？”
群演“小的……小的……”
箫晴染“有话好好说嘛，结结巴巴的，好像我让你干了什么坏事。”
陈抒“好好说。”
群演“大夫人，这小厮来到大厨房，直接就说箫姑娘要吃烧鸡，还说箫姑娘是京城候府的姑娘，怠慢不得。”
箫晴染眼皮跳了跳，她揉了揉额角，颇为神伤道。
箫晴染“等等？我让小厮去拿的烧鸡？”
小厮抢过话。
群演“是姑娘让小的去拿的。”
箫晴染“那……”
箫晴染挑着嘴角，眼睛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终落到一个低着头眼睛却四处晃的丫鬟身上。
箫晴染“她可以证明是吧。”
箫晴染小厮微微抖了一下，迟疑片刻，点头。
群演“丽筝姐姐可以作证！还请大夫人明鉴！”
这时，箫晴染成功注意到了另一个女孩。
陈摇。
陈家庶女，金姨娘之女，府上唯一的庶出女儿。
金姨娘进府比盛夫人还早一年。
陈摇摸了摸脖子，又整了整裙子。
丽筝“奴婢跟着姑娘，路上遇到他，看他神色匆忙，就问了几句。”
陈抒“他说了什么？”
丽筝“他说……说箫姑娘要吃烧鸡，让他速速寻一只过来！”
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呢么！
箫晴染抿唇不语，却云淡风轻。
陈抒的眉毛往下一低，怒喝一声。
陈抒“胡说！”
箫晴染立马开口。
箫晴染“行了，是贵府家事，晴染本不该插话，但，这小厮眼睛，耳朵好像都不大灵光，还是劝夫人换一个吧。”
这话听起来让人不是那么舒服，但也是个相当委婉的说法了。
侯门千金，箫探花唯一的嫡女，不管候府其他人怎样，只一个箫探花，箫晴染就不可能受太大气。
而且，侯门千金，哪个不是宠出来的？
今日竟然被一个小厮冤枉了。
更何况只是因为一只烧鸡！
箫晴染说话留着余地，也想着息事宁人，给全了陈府颜面。
毕竟，箫候府家教严，箫晴染绝对不可能是那种蛮横无理的。
弄的盛枋沁很是尴尬。
箫晴染“夫人，为此事避嫌，也就不能抒姐姐查了。”
盛枋沁“好。”
箫晴染眼尖，看见了陈摇的手掐着帕子，身形动了动。
陈抒“不去就让……”
箫晴染“让柳姐姐来吧，公正些。”
盛夫人点头，允许。
柳媺“我……”
陈抒“柳妹妹尽管盘问就是了。”
柳媺“谢过夫人信任！”
柳媺转向小厮。
柳媺“我与丽筝确实遇到过你，你也是这么说的。”
柳媺“可箫妹妹怎么可能让你那么做？”
群演“小的不知，小的不知。”
她当然知道今天谁都不可能对她怎么样。
但是有了这件事情，往外稍微添油加醋的传一传，不怕她箫晴染不吃亏。
人言可畏啊！
只需看当初阮玲玉的绝笔，就可知，大众是有多无聊，有多可怕。
更何况这个封建社会之下的深闺女子。
箫晴染叹气。她自己倒是无所谓的，只是不想连累了箫铤而已。
她当然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深闺大院。
箫晴染“盛夫人，晴染有些话要说，不知你是否信得过晴染。”
盛枋沁“说吧，我又怎能拦着你，名声对一个女子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箫晴染“那好。”
箫晴染清了清嗓子，眼风扫过众人，嘴角漾出淡笑。
陈摇柳媺别开眼，尽量不与她对视。
她的眼光就像棉花一样，可里面刀剑都藏着，平时你仔细看，也可能看不出来。要不是今天出了这事，他们永远都不会想到箫晴染会有这样的目光。
箫晴染“这小厮去的倒是巧，柳媺来的时候，烧鸡已经是我盘中餐了。”
玉筝“可我家小姐是去了陈摇姑娘那里的时候遇见小厮的！”
箫晴染“你说的很对。”
箫晴染似笑非笑的眯了眯眼睛。
一时间花厅安静了下来，所有目光都跳到了玉筝身上。
玉筝左右看看，手足无措。
箫晴染“当时我，抒姐姐还有……还有……”
还有谁来着……
陈执黑着脸开口道。
陈执“我。”
这话一出，堂上的冰冷气氛瞬间好转了不少。
箫晴染这是又忘记陈执是谁了。
箫晴染“陈公子离太远，应当是听不到的。”
箫晴染“昉羽应该也是不甚清楚的。”
箫晴染“但自证清白，却不是什么难事。”
一旁的人皆顿住。
自己又怎么证明自己说过什么，没说过什么？
箫晴染“还劳烦盛夫人帮忙寻一个一个粉裙子的小丫头，一个工笔画画师。”
盛枋沁“好。”
盛枋沁转身吩咐到。
盛枋沁“去把郭画师叫来。”
箫晴染“其实吧，晴染吃的那只鸡是符离斋的，而少的那只鸡是厨子自己做的，要不是我吃完了，又何必大费周折。”
众人尴尬。
他们也不好说自己的感觉。
箫晴染初来乍到，就知道聊城符离斋烧鸡口味与众不同，她那天是半夜进的城！
这这这，这是人精吗？
正想着，一穿灰色圆领衫的中年男子进来，拎着工具。
郭画师“盛夫人。”
盛枋沁“切莫虚礼！”
郭画师温和一笑。
郭画师“不知盛夫人有何吩咐？”
盛枋沁“不知先生可否画几张人像。”
郭画师“但听盛夫人吩咐。”
盛枋沁“晴染，你来。”
箫晴染想了想，问道。
箫晴染“粉色裙子小丫头和去厨房吩咐的小厮在刚刚可曾见过？”
柳媺“应当是见过的！”
箫晴染“你很清楚啊！”
柳媺“我……”
柳媺“毕竟只有一个门，俩人碰面很正常！”
箫晴染恍然大悟。
箫晴染“你说得对！”
柳媺看着箫晴染的眼光，心里彻底没底了。
箫晴染“如果见过，那就能证明他们的清白了，若没有见过，那么就是我自证清白。”
箫晴染“昉羽，把小厮们带到偏室。”
箫晴染遥遥一指，点了点门口一排小厮。
箫晴染“郭先生，麻烦了！”
郭画师“姑娘折煞了。”
箫晴染又拉着昉羽嘀咕了几声，这才放心让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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