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者往前踏上几步,伸手要去扯下那白衣人的面具,却一下子愣住了。
被推出的竟是一段粗大的枯树干,树干上套着那件白袍,乍一看确实像那白衣人被推开。容容在后面看清这一幕,心中也是一惊。
她和那黑袍者都修为不浅,但他们竟无一人看出那白衣人是在什么时候脱身的!
二人正怔愣间,突然听得不知何处一个声音笑道:“蠢材,蠢材!在这里呢!”正是那灵动而带有稚气的声音。黑袍者猛地将身体旋转半周,要四处看去时,身后一片虚空中竟突然现出白衣人的形体。容容这时才惊觉那枯树干上的白袍也不知什么时候又被那白衣人取回了,现在已经再次穿在那白衣人身上。白衣人出手如电,猛地在黑袍者肩上一搭便又收回,黑袍者的身体仿佛瞬间被冻住了一样凝滞了片刻,然后突然重重向前栽倒,再也不动了。
那白衣人轻轻巧巧地从半空中落下,向容容笑道:“怎么,吓到了?”说完不等她回话,又望着那黑袍者的尸体,自顾自笑道:“这家伙……还真是没少做坏事啊,让他这么轻松地死,唉,实在太便宜他了。”
对方虽然身手惊人,但看起来对她并没有恶意。容容不觉稍稍放松了一点,这时却突然注意到几滴殷红正从他指尖流下。她心里一惊,想是那黑袍者方才攻击他时,用绳子伤了他手腕。再低头看地时,见那白衣人面前的地上早已染着点点猩红。容容不觉下意识地关心道:“你伤得如何?没事吧?”
那白衣人怔然站着,戴着面具,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觉得他在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半日,白衣人抬起手看了看红肿的手腕,轻轻“嗯”了一声算作是回复。但容容能听出来,这是他出现以来,第一次没有笑。这白衣人实在性格古怪乖戾得很,因此,她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好在这时,白衣人却好像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猛地转过身,向另一个方向望去。
容容顺着他目光望时,正见姐姐和傲来国三少并肩而来,走得很慢,很显然是在找她。容容不觉脱口喊道:“姐姐!”但雅雅竟似全然未听到,容容一怔,这才发现周围几丈的范围内都被一种此前从未见过的禁制笼罩。这禁制能做到范围如此之小,效果又是如此强烈,若是平常,她定会大吃一惊。但她方才被那完全无法防备、没有预兆的攻击击中,加之昨天姐姐又没来由地出了事,尤其是又目睹这白衣人简直令人骇然的身手,这几日发生的怪事加起来,别说是这种禁制出现了,就算天突然塌下来,估计她也不会感到太稀奇。
这时白衣人却猛地转过头道:“他们是在找你?”这一次声音竟毫无先前的那种灵动活泼,也再没有俏皮的稚气,而是极度冰冷无一丝温度。听得他这语气,容容心里不由一惊,但却还是作了肯定的答复。那白衣人也毫不含糊,直截了当道:“那就不能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