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奢望一生一世温暖如斯,只是片刻依偎他已别无所求
这一夜,他陪他游遍全城,一起放飞那盏花灯,执手相看湖光山色,对于君玉宸而言,就像是一场梦,他沉浸在这片温暖里,只盼永远不会醒来
夜风轻轻拂过面庞,带来些许寒意,手臂上后背上都是那人传来的温暖,君玉宸轻轻闭上了眼睛,放松地倚靠着后面的人,一只手抚摸着腹部,突然发觉孩子似乎是长大了一点,不需要用灵力就可以感受到他的搏动了
“墨卿绝这个孩子是你的我想为你把他生下来。”
“现在疼不疼?”
他一只手捂了过来,给他输着妖灵,轻轻地揉着,眉头一皱,怎么长得这么快,难不成是他过多吸收了君玉宸的灵力,这才几个月,君玉宸的腹部已经有了轻微的隆起了,照这样下去,怕是撑不到足月……
“不疼……”
“他长得太快,吸收你的内力太多,这样下去你会吃不消,以后每天都要乖乖地饮下我的心头虚,不然稍有间断,你就会疼的很厉害。”
君玉宸轻轻点头,难怪总是感觉到晕眩,浑身也觉得疲惫无力,刚才对付那些妖怪的时候也是力不从心,原来是因为这个孩子……
“卿绝,妖怪一般怀孕几月分娩?”
“最迟六月。”
“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墨卿绝感觉他身子一轻,忙用了力将他揽住,担心地看着他,“脸色这么差,跟我说实话,到底疼不疼?”
君玉宸轻轻点头,手扣着腹部略微用了些力,“一点……”
他话没说完双脚就是一空,整个人被他拦腰抱起,君玉宸一怔,急忙搂住他的腰
“没事,不要紧……你放我下来!”
墨卿绝恍若未闻,加快了御剑的速度,急急赶回客栈,这个时候外面正热闹,包括皇帝在内还有诸多大臣贵族君家修士都眼睁睁地看着君玉宸被他给抱了回去……
君玉宸靠在他肩膀上叹了口气,他的威严啊……没了……
墨卿绝进屋将他放在床上,取出玉碗,变出刀刃插进心口,将血引进去
空气中扩散开了血腥的味道,腹中的孩子闹得也更加厉害,君玉宸靠着床头捂着腹部,紧皱着眉头,这个味道让他有些心焦……墨卿绝就这样给他放心头血!?
“来把它喝了。”
“不喝!”
君玉宸别过头去,额头上隐隐露着青筋,一副置气的模样
墨卿绝坐过来,伸手揽过他,“听话,喝了……”,手掌在他腹部轻轻一摸,就能感受到里面的起伏,孩子都闹成这样了,还不喝?!
“君玉宸,听话!”
“墨卿绝,这是心头血,你以为你是铁打的?说放就放!”
他霍地抬起头望着他,眼角都红了
墨卿绝将血倒进嘴里,扳着他的头对准他的唇喂下去,强行撬开牙关把血往里送
心头血……这个孩子,居然要用他的心头血……
君玉宸使劲挣他挣不过,手正好摸到他的心口,身体微微颤抖着,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了下去
整整一碗血喝下去,孩子吸取了能量又使劲折腾了他一下,君玉宸手在腹部打着圈揉着,墨卿绝将碗放下,握住他的手移开替他揉着,无比心疼地吻着他泛白的脸,让他孕育这个孩子真是苦了他了……
“睡吧,醒了就不疼了……乖……”
纯白的灯笼纸上画着一对人儿,背景是山河图,白衣华贵,红衣张扬,题字“只为你袖手天下”一眼就可以辨认出是谁的字迹
君祁捧着灯笼冷冷地一笑,看着对面坐着的君玉衍
“你跟我说,他有数,现在知道他的选择了吗?”
君玉衍微微垂首,声音润泽轻缓,“玉宸虽然向着他,却不会到不明事理的地步,若真出了事,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床头的香炉冒出袅袅香雾,掩映了君玉衍的面庞,君祁靠着椅背,手指轻轻叩着桌案
“他腹中妖物至阴至邪,需要大量的妖血与灵力滋养,你的灵力没有半分缺失,又是怎么给他补得灵力?”
君玉衍怔了一下,没有回话
“砰”的一声巨响,桌案裂开缝隙,老爷子重重一拳砸下去,眸色阴沉
“枉顾家规,私自动用月鼎,你贵为君家长子都犯戒,还跟我说他有数?!”
君玉衍抬头看向他,眼眸不见有半分惧色
“月鼎再宝贵也是死物,玉宸不能有半分差池。”
“那是他自己执意要留下这妖物!该有什么后果他自己清楚!你该做的是除去那妖物,而不是包庇他!”
老爷子气急败坏,一举掀了桌子,指着君玉衍直打哆嗦,君玉衍往后一退,伸手挡开碎掉的桌案,稳稳地站着
“我该做的,是不顾一切保护他。”
“兄长……”
背后传来一声轻唤,君玉衍闻声转头,看向他微微一笑
“怎么过来了?快回去休息。”
君玉宸走上前来,挡在他身前和君祁对视,“他动用月鼎是因为我,责罚应由我来承担。”
君祁看了他的眼睛半晌,视线滑去他的腹部,外罩着裘袍,还看不出什么来
“倘若墨卿绝真的残害人命,你当如何?”
“我不会姑息。”
说罢,腰上佩剑出鞘,飞快刺破了肌肤,没进一寸,血液顺着剑刃滴落在地上,君家佩剑剑气凌厉,见血方休,且可在顷刻之间斩断筋脉
君玉宸收剑归鞘,面色如霜,“此事在我一意孤行,我自断一脉请罪,不要再责怪兄长,解药给我。”
月鼎乃时间君家至宝,私自动用,就算是家主,也会受其反噬,生不如死,只有历任家主才有解药
浓稠的血液一滴接着一滴打落在地,自断筋脉之痛可想而知,常人恐怕已经疼的直打滚,君玉宸却依旧稳稳站着,面色如常
君祁满意地点点头,将一方盒子交给他“这么看你的灵力没有受妖物影响。”
君玉宸接过盒子,转身拉住君玉衍,带着他离开房间,来到外面,君玉衍忽然发力,将他一把扯过来,掀起他的衣袖将药倒上去
君玉宸看着他泛红的眼角,缓缓道,“兄长是为我动用月鼎,我不能看兄长受罚。”
“玉宸……”
君玉衍垂眸看着他,声音低沉,“现在我才是家主,他已经没什么用了,杀了他也不会有人在意……”
他浑身杀气四溢全然不似寻常的温文尔雅,眼眸犀利,令人心惊胆战
腰上忽然一双手环过来,君玉衍怔怔看着抱着他的君玉宸,眼眸渐渐柔和下来,倒映进一片暖光
“玉宸……”
君玉宸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抚平着他的心绪
“别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