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荏苒 1（1）

第九章 荏苒 1（1）

众人各自离去不谈，蓝忘机看着聂怀桑准备的双乘车驾有些为难：

蓝忘机“不合礼制，怕是不妥。”

聂怀桑摆摆手道：

聂怀桑“此去千里之遥，魏兄成日躺着，含光君不能离身，小了憋屈。我们虽不入士，但毕竟也是仙门大家，官道上多少也是给面子的。含光君放心，小弟已经打点妥当，过城时只管递上路引，不会为难你们的。”

他招呼过整装车驾的门生：

聂怀桑“这是我本家门生聂远，别看年纪小，人很机灵，御术了得，这一路上就由他料理住行，送二位回云深不知处。”

聂远作了长揖：

聂远“凭含光君差遣。”

蓝忘机回了一礼：

蓝忘机“有劳了。”

准备停当，蓝忘机将魏无羡轻轻抱入车厢，虽知道聂怀桑上了心，却还是怔了一下，这是把大床搬上来了吗？

天青云纹氍毹①满铺车舆，一张底空软塌占了大半空间，上面铺着冰席，塌下挨着三口珠玑箧②，衣物用具皆标注于箧外。一方侧几横在塌尾，几下竟然备了一具冰鉴③，几上一碗睡荷花径错落，旁边紫釉狮耳琴炉正檀香袅袅，绕着八角景心棂花窗格，熏在水蓝色双层绢丝帘上。玉罂④食盒皆备，甚至还备了些解闷儿的琴谱画册。整个车舆精心雅致，恍惚间仿佛置身净室。

安顿好魏无羡，蓝忘机反身下车，又对聂怀桑行了一礼道：

蓝忘机“聂宗主费心了。”

聂怀桑也不推辞：

聂怀桑“理应如此，乘车不比御剑，这一去便是两旬⑤，怀桑也没有别的本事，尽可能让兄长们舒适些。”

他欲言又止，嗫嗫嚅嚅还是闭了嘴。

蓝忘机道：

蓝忘机“聂宗主但说无妨。”

聂怀桑嘴唇翕动，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拍了拍玄铁扇问道：

聂怀桑“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纯阳之人出现了……”

他不敢看蓝忘机，微微别过头去，晨间他和江澄偷偷商量了许久，甚至分了地界，打算动用人络脉网去寻人，可是毕竟他二人琴瑟情长，万一寻到了，蓝忘机可如何是好。他们愿意为魏无羡撒这个网，但也不想看着蓝忘机黯然神伤，确实为难。

不想蓝忘机却是侠肝磊落并无寡断之情：

蓝忘机“随他，无怨亦无悔。”

二人躬身长揖，蓝忘机转身对聂远道了声出发便入了车舆。

聂怀桑跟着车驾随了几步，又立身拱手行了一礼，轻声叹息：

聂怀桑“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⑥。好一个皎皎明月珠玉含光，愿，此去顺遂。”

【①地毯 ②精致的箱子③冰箱④水壶⑤20天⑥高雅先生真君子，青铜器般见精坚，玉礼器般见庄严。宽宏大量真旷达，倚靠车耳驰向前。】